白眼。
宋富贵和顺子站一排,都是站在宋福生的身后。
他背着筐看了眼顺子表情,又瞅了眼杨明远,眼神闪了下。
富贵心想:回头要问问,顺子要是说此人不好,他自然是信顺子的,他们感情才是杠杠的,然后给福生献“谗言”。
陆畔走过来时,杨明远正好转身离开。
——
马车上,王哲发一动也不敢动。
他借子帧兄光,竟然坐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去哪,不知道,始终愣愣的。
“来,哲发兄,下车,”宋福生先在车下河陆畔私聊了两句后,才掀开车帘说道。
“啊?噢,噢噢。”
一品轩掌柜门口迎接:“宋老爷,请,这位老爷请。”
“天字号来客啦!”小二冲里面招呼了一声。
宋福生打头进了酒楼,正要上楼,听到富贵喊道:“嗳嗳?你去哪?”
顿住脚步回眸看过去才发现,富贵是在喊王哲发,那位哲发兄直不愣腾正在向里面走,不知上楼。
“来,哲发兄,随我上楼。”
天字号间,宋福生坐在主位,倾听王哲发眼圈通红讲述这两年的不易,时不时的给“以前同事”倒盅酒水。
宋富贵和四壮、牛掌柜,也一边吃着菜,一边听着甚是感慨。
“总是比军户强,不是吗?你还能来赶考。”
王哲发点头,“那倒是。”多亏他是读书人,身上有秀才功名。他比那些被分成军户的人还是强出很多。虽没见过那些人,但是耳闻过。
“子帧兄,那你呢,说实话,我都有些不敢问你了,我们眼下差距太大。我总感觉,这次见面,我与你有天地之差。”
宋福生一摆手,“你这就夸张了,有什么不敢问的,还能吓着你?更何况真实情况确实吓不着你。这么说吧,哪有什么差距,我们同样是秀才,这不是还一起应试来着?同样要下地刨食。”
王哲发无语,急忙站起身给宋福生倒酒。
他希望宋福生再多喝些,多喝能多说实话。
谁家普通秀才,能结识上极品贵胄?
谁家地里刨食的,能在他所居住的城池里还有房产?
四处有房产的那不叫农家,那叫地主。
总之,王哲发认为:
子帧兄,咱多年不见,我不借钱呀,你别以为我傻,我只是觉得我们该说说心里话。
这样的话,等回头回了家,或是甭管将来去了哪里遇到从前家乡的人,我都有显摆的,到时我就说:“我们这群逃荒里有出息的,他叫宋福生。”
宋福生喝了两杯酒,放下酒杯道:“最初,我们也很难”
与此同时。
陆畔已经送走了两位叽叽喳喳的姐姐。
隔着屏风,正泡在浴桶里,听属下讲这九日里发生的事。
“恩。”
这就是“下去吧”的意思。
屏风外,属下退下后,管家又上前,接着汇报府里近些日的情况。
少爷离开俩月有余,要汇报的事很多。
陆畔也已经从浴桶里出来,身上围着一块巾子趴在皮床上,一边听管家讲述,一边由着小厮给他擦干后,按摩肩、颈、腿。
没耐心全部听完,有些事情其实大姐已经讲过。
陆畔闻着香炉里的袅袅香气,趴在皮床上,闭着眼睛打岔道:“讲一下城里近况。”
“是,少爷。”
一盏茶过后,陆畔才围着浴袍走了出来。
他站在铜镜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伸直胳膊。
顺子这才一摆手,负责更衣的四位小厮上前,陆畔身上的浴袍被脱下,露出古铜色大片后背、腰、腿。
他换上了白色的新里衣,外衣,扎腰带,束发,带冠。
“都备好了?”
顺子答:“少爷,按您的吩咐备好了。”
左持螃蟹右持酒,不觉今朝又重九。
恰好考完,明天就是重阳节,少爷回府后就打发两位大小姐走,让赶紧走,就为去先生家过节。
其实,顺子打心眼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是:
少爷,你这个时辰要随着先生一起回,美其名曰还没有去过新家,最近两日不忙,两日后就忙了,反正理由再多,小的也知道您这是故意的要奔着被留宿哇,留宿不好,您咋那么不讲究。
但是心里吐槽再多,顺子有给陆畔准备很多像样的换洗衣裳。
虽然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猜到,先生即便出于客气留少爷住下,也不会让少爷和茯苓姑娘住一屋,不是,呸,自个咋这么猥琐。
是不能在同一屋檐。
但是万一少爷穿着衣裳故意满屋乱晃,这个里衣(睡衣)就要弄的打眼些,必须要显得少爷气宇轩昂,形象上务必让茯苓姑娘一瞅就心动,这个,他顺子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