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考九日下来,人都要累坏了住什么棚子?你咋能有这种想法?”
“团长,俺们都听族长爷家的老三说啦,您让俺们别乱走真是为俺们好。
听说外面有那娃被染了病站不起身啦?听说慢慢的浑身都没有劲儿,还有那喘不过气的是不?
要是没有你之前给我们下死命令,俺家娃会不会也那样?俺一想就后怕。”
还有不明村民在后面抢话喊道:“我看谁敢给团长关进棚子的!给团长关进棚子作甚?咱族长爷回村也回家啦,”
这一听就是不明群众,以为前方的村民们要给宋福生关起来。
宋福生愣了下,抓住重点道:“族长爷也回家了?”
“啊,才回来就让俺们送回家了。”
“对啦,团长,向您报告,眼下棚子里关的是他家老三,是族长爷下的口令。”
宋福生扭头看向棚子。
任族长家的三儿子正在棚子前,默默地向宋福生挥了挥手。
老三的心里话:
等爹时,他寻思看看城里啥样就四处瞎溜达。
后来,回村的路上,为分散老爹科举失利的心思,不停讲述城里的惨样。
进了村后,他就又一顿向大伙讲述团长真是为咱们好,如若没有宋福生,你说万一谁家娃染了那城郊疫病可咋整。你们不晓得,外面城池边上那一片可惨啦。
通过他干巴巴的讲述,他硬是给大伙说感动了。
都能感受到,那一瞬,全村村民空前一致的在听完后思念宋福生。
可是,就在那时,老爹戴着口罩,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突然下令道:
“给他关起来,让他瞎溜达。我和福生虽出村赶考,但没去城郊染病的那个地方,我们身上可是干净。他就不好说了,他去那里看过热闹。”
老三此时望着宋福生,满脸写着:“团长,我爹好坑儿呀,我冤啊,您可要为我做主。”
宋福生冲老三点了下头:知道了,接着隔离吧。
陆畔坐在车里,亲耳听着这种种,笑了下。
前后来了个反转。
本来宋叔下车前很明显有点担心,转回头却变成这样。
能让一人几人为你出头说话,那叫人缘好。
能让许多人为你着想为你出头,那才叫得人心。
其实陆畔也想下车来着,想站在人群里听村民们讲这些,而不是坐在车里旁听。
但是他下车,这些人就要对他行礼。
贡院门前也是,认不出他,他很自在,认出了,那些人即便为他献诗词也要弓腰敬上。
他那份闲适的心情就跟着变了味儿。
所以,一直以来,他很喜欢去宋家坐坐。
那一大家子人见到他,表现的都很自然,哪怕相处中稍稍有些拘束,也比外面的人强上一些。他也能放松一些。
至于最喜欢的嘛,当然是茯苓。
因为陆畔一笑:
因为茯苓在他面前是最没自觉的,他的身份在她那里总是显得无关紧要。
那是一点儿紧张也没有啊。
“回来啦?”阿爷比划着烟袋锅。
宋福生也离很远就挥手:“回来啦!”
当宋茯苓听到外面热闹非凡跑到大门口时,顺子正好掀开帘子。
陆畔抬眼间,笑看着她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