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进了茫茫的沙漠之中,夜色仿佛一张巨大的绢纱,温柔的一下子罩住了整个视野。
我们从河里上来,我身上的衣裙上半身倒是没事,下半身都被溅湿了,太阳一下去风就凉起来,衣裳贴在身上,风一吹直打哆嗦。
奇怪,伊莫顿的身上,为什么,没有水?
我们两个上了岸,女奴们已经凑过来,她们不知道伊莫顿已经过世的事情,看到他也不觉得害怕,一个宫女说:“陛下快换下湿衣吧,晚上风凉。”是的,身上的水淌在脚边迅速积了一滩。而挽着我的手走上岸来的伊莫顿,身上竟然不湿。
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想起了聊斋,握着伊莫顿的手也紧了一下。
他是实在的,不是什么鬼影子。
那他为什么不沾水的问题我也不再去细想了,总之,不明白的事情不止这一件,最重要的是,他回来了就好。
就算他是妖怪,是僵尸,是什么恶鬼,那也没关系。
总之他还是他。
曼菲士在一边看着,眼光闪烁。我知道他琢磨什么,他的手还紧紧扣在剑柄上,一双眼死死盯着伊莫顿,嘴里说:“姐姐你去更衣,我和他有话要说。”
“你还是先顾你自己的事情吧。”我朝凯罗尔的方向示意,然后说:“伊莫顿,你跟我来。”
他优雅的向曼菲士致意,然后跟在了我的身后。
尼罗河的涨水期到了,哗哗的水声灌满人的耳朵。
塔莎却是知道伊莫顿已经死掉的人,她从殿里迎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陶盘,里面盛着葡萄与蜜瓜,哗啦一声全打碎跌在地下,人愣愣的站在那里,面如土色,手脚发颤。
“扶夫人下去休息,今天实在太劳累了。”
旁边的女奴也紧张,她们倒不是怕伊莫顿。她们是害怕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塔莎打破东西,就算她地位很高恐怕也会受些责罚。
“塔莎,你好好休息,不要多说话。”
她根本无法开口回答,那些女奴急忙簇拥着她下去了。
另几个朝我走来的,我摇头说:“不必了,我自己换,你们下去吧。”
她们缓缓退了下去,我看着叠好放在凉榻边的一件常穿的裙袍,脚步却没动。
“你去换,我不会走。”
伊莫顿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你放心。”
这三个字说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其中的认真与坚决我可以听的出来。
我点点头,走过去拿起裙子,到帘幕后去换衣。
外面灯亮,帘幕后的内室要暗一些,我隔着纱幕能看到他就站在那里,沉稳而安静的身形。
我觉得莫名的酸楚和悲伤,熟悉的,那种失去的感觉。
明明他已经回来了,我却仍然没有真实感。
我把衣带匆匆系拢,站在原处深吸几口气定了定神,取了枕边的东西走出来。
伊莫顿站在那儿,缓缓回过头来看我,微微一笑。
那笑容正如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从容,那样温和,高贵而又亲切。
只是,比那时多了那样深沉的爱意,就在他的眼中,象是深潭一样平静而深邃。
“你瘦了。”他柔声说。
“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没有问,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我不想提起那个死字。
他拉起我的手,在指尖轻轻吻了下去。
他的唇是有温度的,他的触摸是真实的。
可是我觉得不够。
我总怕下一刻我就会醒来,发现此情此景不过是一场梦。
“我们坐下说吧。”
我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我在密诺亚找到了这个。”
是那管笛子,我后来想过,这个由伊莫顿送了给我,而我又无意中不记得将它遗落在了哪里,应该是伊莫顿将它收了起来一直带在身边。然后他偷绘密诺亚的军港图的时候,就将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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