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攀附权贵,是个不堪的人”
那么容钰教训她的话就该是
容衡若有所思地看向容钰。
容华心里一惊,顾不上心里对容钰的怀疑,下意识地开口维护她:“父亲,大家都知道三妹妹素来糊涂,她哪里说得出什么大道理?”
容钰看向容华。
果然是她
尽管上辈子的婚书风波与此时必非完全一样,可容华维护她的心永远是一样的。
可是,她不能再安然躲在容华的羽翼下、受着她的庇护
西北战败的消息即将传回来,这一次,就换她来护住容华!
听了容华的话,容衡不轻不重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对容钰说:“钰姐儿,把你对莲姐儿说的话再对爹爹说一遍。”
“若你说的果真是大道理,爹爹就要好好地奖赏你!”
容华心里一惊,给小沈氏递了个眼神。
尽管不清楚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小沈氏还是从容华的眼神里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笑着对容衡说:“侯爷,不如先摆饭吧?今日已晚了好一会儿,待用罢饭后您再和孩子们说话。”
容衡没有理会小沈氏的话,他催促容钰道:“钰姐儿,你早已饿了吧?快些告诉爹爹你下午说了什么,然后爹爹就立刻吩咐摆饭!”
容钰心里冷笑连连
这就是她的父亲!
舍不得容滢嫁给穆临渊受苦,却这样迫不及待地想把她推出去。
这下子,母亲和大姐姐总能看得清楚些了
容钰一派天真地看向容衡,问道:“爹爹,你要奖赏我?”
“母亲今日在订冬衣,可我午睡得久了些,竟没能自己挑身冬衣!”
容衡心里生出不喜:这草包,就知道衣裳、吃食
却只能耐着性子哄她:“若你答得好,爹爹就允你再挑几身冬衣!”
容钰立刻高兴地答道:“多谢爹爹!”
“不过,女儿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看自己挑的冬衣就处处满意,看母亲给我挑的就总有不满意的地方呢?”
容衡忍不住打断了容钰,微微提高嗓门道:“钰姐儿,我不是在和你说冬衣!你快些”
可很快,他就咽下了未说出口的话,仔细琢磨着容钰说的那句:
“为什么我看自己挑的冬衣就处处满意,看母亲给我挑的冬衣就总有不满意的地方呢?”
小沈氏全然不知道各人的心思、谋算,她实诚地和容钰聊起了衣裳:“傻孩子,这世上并没有十全十美的衣裳,你并非对自己挑的冬衣就处处满意,只不过那是你自己挑的,你自然不会抱怨它”
“否则,不就是在告诉别人、你连件衣裳也挑不好么?”
容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容滢,感叹道:“若人人都生得如二姐姐这般美貌,穿什么衣裳都好看,便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容滢冷然看向容钰。
容钰被她看得心里一抖:
她万分不愿招惹容滢,可这回的事情却怎么也绕不开容滢
容钰压下杂思,仿佛才想起容衡在问他话一般,苦恼地看向他,说:“哎呀,爹爹,我忘了您方才在问我什么了”
容衡定定地看了容钰许久。
好一个:
“这世上并没有十全十美的衣裳,你并非对自己挑的冬衣就处处满意,只不过那是你自己挑的”
“若人人都生得如二姐姐这般美貌”
这些话无论是小沈氏、容钰自己想的,或是别人教她们的,无非都意在提醒他:
人无完人。
即便是无可挑剔如容滢,身上也有庶出这样的小缺憾
所以,无论他把哪个女儿许给穆临渊,都难免受到世人的议论。
把容莲嫁出去,便议论他薄情寡恩、慢待恩人!
把嫡女容钰嫁出去,或许便议论他宠妾灭妻、不怜幼女!
婚姻之事自古难得圆满,若要世人无话可说,除非
让那穆家小儿自己相看!
可他怎能由着个穷酸医者挑他的女儿!
何况,若果真让穆家小儿自己相看,他相中的必然是容滢!
静默许久后,容衡冷声道:“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