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川的动作很迅速。
从酒店赶往方嫣容做手术的医院,花费了不到十分钟。
方晓染从黑色的迈巴赫走下来,发现自己在捐肾这件事情上,她所有的知觉都失去了,看着沈梓川眉眼紧蹙,面容因为方嫣容的病情而含着一抹忧虑,这一刻,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在沈梓川的心底,唯一牵挂的女人是方嫣容,而不是她方晓染。
别说只是捐颗肾给方嫣容,就算是用她的命去给方嫣容抵命,他也丝毫不会犹豫!
尽管她和方嫣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她的肾,却奇迹般似的非常契合方嫣容的身体。
这样也好,就当欠方家的养育之恩,都还给方家了。
呵!
活成像她这样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孩子还要即将失去一颗完整的肾脏,可真是够悲哀的。
方晓染在心底自嘲地冷然笑了声,挺直背脊,看向走在她前面脚步急促的男人,盯着那道冷峻的黑色背影,缓缓的开口说道,“沈梓川,在我捐肾之前,请你先把离婚协议书交给我。”
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没有那一纸离婚协议书,她就一直没有安全感。
沈梓川的能力,她十分清楚。
只有他自愿放她离开,就代表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找她的麻烦。
但如果她胆敢私自逃走,等待她的,不仅仅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说白了,无关情爱,还是男人的掌控欲在作祟。
他要她生,她就生,要她死,她就死,不能有自己的任何主见。
沈梓川回头淡淡地看了眼方晓染,一反常态的没有动怒,五官喜怒难辨,“你的肾,不一定需要用到。”
早在方嫣容被方晓染刺破肾脏的那一天,他就动用大量人力和物力在全球的器官库寻找匹配方嫣容的肾源。
但遗憾的是,一直到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再等等,也许下一分钟就能找到。
他在纠结在矛盾,方晓染的肾到底要不要捐给方嫣容?
一想到交易一旦达成,这个执拗而一根筋的女人就真的会逃之夭夭,永永远远逃离他的世界,沈梓川心口莫名烦闷,从裤兜里掏出香烟点上,沉沉地吸了一口,那动作竟然透着仓促和失措。
“你就那么急着要跟我离婚?”
男人突然顿住脚步,盯着方晓染那张素净无波的小脸,淡淡然然的眼眸,里面再也寻不到对他的欢喜和狂热,明明大夏天的夜晚,吹过来的夜风都透着一股子燥热,他却觉得浑身冰凉。
“对。”四目相视,方晓染安谧地看着他,“你不爱我,我也不再爱你了,这个理由足够吗?”
她说,我也不再爱你了!
不再爱你了!
不爱你!
沈梓川眉心狠狠一拧,闭了闭眼掩饰眼底最深处陡然乍现的盛怒,狠狠吸了口烟。
缭绕的烟雾,熏染的男人那张脸隐隐绰绰,也遮拦了他脸上陡现的复杂情绪。
“行,离婚协议书我会在你上手术台前交给你!”
沈梓川从唇边抽走香烟,冰冷而森冷的手指动作缓慢一点点捻碎了烟蒂,浑身上下冷戾压抑到令方晓染心跳几乎要停止跳动。
男人此刻的神色,分外平静,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方晓染,离了我,你别后悔!”
后悔什么呢?
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她后悔?
方晓染抬头,回给他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我不后悔!”
那如释重负般的绚烂微笑,竟刺痛了沈梓川的眼眸,他遽然转身大踏步走进医院大厅,垂在腰侧的右手用力握紧,手背青筋全部根根凸爆在皮肤表层,令人不寒而栗。
方晓染扫了眼,装作没看见,跟着沈梓川去了方嫣容呆的重症监护室。
刚走进去,啪的一记耳光,恶狠狠甩在她的脸上,随之而来的,是赵莉尖锐的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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