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洗完了手,萧欢歌捧了冷水往苍白的小脸浇泼,直到脸上震惊和惊惧的表情完全被水珠覆盖住,一点点恢复了平静,才停止了浇水的动作,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张湿巾,双手还在颤抖,无力,只能一寸一寸慢慢地擦拭脸上的水珠。
就算全部听到了这些肮脏的内幕,但程舒羽那个歹毒的女人,却是她大伯爱恋的妻子,她名义上的大伯母,染染的亲生母亲,她能怎么办?
再有,萧文景是萧家的人,她的二伯,多年前诈死,多年后脑子有坑摇身一变成了金三角的大毒枭——
这些消息一旦传扬开来,将对萧家非常不利,更严重些,萧家可能会灰飞烟灭,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虽然她对萧家没多少好感,但她也不想萧家破败毁灭。
“大伯,你他妈就不该娶程舒羽这种忒不要脸的女人,现在好了,萧家就要大祸临头了,草草草。”
“还有二伯,为了个什么方怡,把自己都诈死了,人不人鬼不鬼,一把年纪老不死了,还一门心思玩暗恋演他妈虐恋情深,简直脑残!”
萧欢歌狠狠磨了磨牙,调整面部肌肉,顶着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她什么也没有听见”的白痴表情,急匆匆跑出了卫生间。
跑到手术室,看见乌泱泱一群人都围在门口,面色沉重小声议论方晓染难产的事,其中,就有萧文渊,和程舒羽。
不过,两人都背对着她,面色沉重地看着窗外黑暗的夜色。
萧欢歌快速扫了眼,闪电般挤到萧景城身后,颤抖两片渗白的唇说道,“堂哥,染染怎么样了?”
再次经历方晓染难产的事,萧景城依然急得抓心挠肺,手心狂冒冷汗,脸色发白,为方晓染紧张又心疼,声音沙哑地回道,“刚才医生说了,染染的情况很艰难,羊水破了,却一直都没有发动宫缩,宫口开不了,孩子就生不出来,如果羊水都流光了,孩子将面临缺氧窒息而亡的风险。”
萧欢歌听完,心猛地一下发颤,两腿发软,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幸而萧景城伸手拉拽了一把,才抓紧他的手臂,稳住了摇晃的身体,焦急喊道,“靠,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让染染剖腹产?”
“医生说剖腹产其实对人体也有很大的伤害,染染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承受不起这么大的手术。如果真的要给她剖腹产,可能可能她就下不了手术台。”
说到最后,萧景城的眼眸血红,隐隐沁出了水雾。
萧欢歌瞳孔深深一缩,盯着那扇紧闭的手术大门好久,呼吸和身体,一层层发抖,“怎么会这样那染染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宝儿该怎么办啊?”
还有那个深爱染染的男人,又该怎么办?
如果染染活不下来,他定会疯的!
手术室隔壁的病房,沈梓川眼底一片黯淡无光,昂藏身躯沉沉地靠在轮椅上,呼吸沉重又喘急。
不过小半天的功夫,脸廓就削了几分,更没有了生气似的,静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所有排山倒海的悲痛,都被他平静地掩藏在心底最深处,无人能知晓。
宋子健站在他面前,烦躁地扒乱头发,俊脸的表情,十分为难纠结,“操,梓川哥哥,你再想一想,这一针下去,后遗症不是开玩笑的,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