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必要,我没有跟冯家人联系过,至于我大哥,从二十几年前那次争吵后,我跟他就没怎么说过话,偶尔碰上,也互相当做不认识。”
冯静笑容苦涩:“阿芜,是冯家的错,也是我的错,我当年应该把大哥的事告诉警察,告诉你爸,我以为他能改,结果他变本加厉,还害得你吃这么多苦,是静姨对不起你。”
今天,云芜本该是雀跃等待新郎来迎接的准新娘,可却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
她盯着天花板,心想怪不得冯静从小对待她的态度都小心翼翼,原来并非全是两人不是亲生母女的关系,这份小心翼翼里还夹杂着愧疚,这二十几年,她细心对待云芜,是为了给当年的知情不告赎罪。
云芜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冯静,嘴唇蠕动片刻,她说:“静姨,虽然这么多年我一直改不了口,但在我心中,我是把您当妈妈看待的。但是抱歉,这件事我没办法原谅您。”
冯静浑身一震,她眼眶湿润,一边抬手抹泪一边说:“我不求你原谅我,我这就去警察局,把这件事说清楚。”
云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冯静看了云芜一会,垂眸起身,打算离开医院去警察局。
这件事堆在她心中二十几年,如今说开了,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至于云垣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样,冯静已经不去想了。
“静姨,您现在去警察局的话,云非和云阳就会知道他们妈妈是个包庇杀人凶手的人。还有我爸,你想过怎么跟他解释吗?”
冯静动作顿了顿,她晦涩道:“都不重要了。”
欠债总要有还的时候,无论到时候结果如何,她都能接受。
云芜看着她的背影,说:“可明天是我的婚礼,我不希望我的家人带着情绪来参加我的婚礼,也不希望我的弟弟妹妹因为愧疚而疏远我,静姨,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您还要我失去弟弟妹妹吗?”
冯静浑身一震,她含泪回头看向云芜:“阿芜,你”
云芜脸上扯出一丝很难看的笑容:“静姨,顾恒宇说冯甑这辈子恐怕出不来了,如果您非要去警察局,我也不反对,但能不能等我婚礼完再去?”
冯静站在门口与她四目相对片刻,突然泪流满面。
她从小看着云芜长大,见云芜被她爷爷严苛教导,见她为了家人一次又一次地牺牲自己的幸福,就算是如今得知她包庇她的杀母仇人二十多年,她还是考虑家人的感受,选择委屈自己。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冯静哽咽着,眼泪止都止不住。
傻吗?
云芜想自己可能确实有点傻,可是难道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好好的云家分崩离析?
她做不到,所以她选择再次委屈自己。
云芜阖了阖眸,手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在心里问:“宝宝,你和爸爸以后不会再让妈妈受委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