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直流的虎口也好多了,前日不巧痛经得要昏还被抓着被迫加班到一点半的郁闷也消了,昨个守夜交涉的分明自家问题却要将任何毛病推给医院的那个见了任意一个同事都像傻白甜背锅侠的难缠家属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电话响起了。
见是有段日子没联系的家里,心情轻快地接起。
“喂——”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多不堪入耳也就不复述了。
反正具体是啥也没多少入了记忆库。
一段不短不长的路,路上有昏黄的灯光,有假作醉熏的男男女女,有呼啸着叫人感之只觉卧槽的瑟瑟冷风,有不论春夏都矗立在原地不曾动弹的电线杆子,有叫卖着最后一丝倔强的小摊。
慢慢走过,感受到摊贩大叔递来的询问目光,默然摇头然后快步走开。
没了品尝的念头,不是因为小食味道变了。
摊贩大叔可能会很纳闷,腰板挺得挺直一姑娘,怎么头就低的那么低,难不成是做游戏的时候被恶趣味的小伙伴们用墨水画花了脸不好意思看人。
有那么加之并不短暂的数个瞬间,其实打电话的人与背后的人们与身边不久前路过的各色行人,都不过是这条路上的过路人。
而终点,着实是远了一点,走得分外艰难。
陌生而熟悉的城市,熟悉而陌生的人,这城市那么空,这城市里的独自走在夜色里的那个人,心里早已布满疮痍。
只是生活不是偶像剧,不会有人因为你一句话说自己累得走不动就跨越千山万水来接你,该走的路还是得走。
“诶,你们科怎么又下这么晚啊,也太可怕了吧以后我可千万别轮到你们科……”
上铺的老妹仍旧自顾自地抱打不平,说着说着,慢慢停了下来:“诶?你怎么了?”
没什么。
原来人在崩溃边缘的时候,说出没事两个字都是那么那么困难,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只得略显挫败的摇摇头。
过去的几个月,每日交流回复的摇头点头已经被其见怪不怪,只是今日,第六感驱使她伸出了手。
到这里,那超强的记忆力再次发挥作用,照旧是什么原话没记住,总归是憋了好几个月的委屈尽数在那个怀抱里释放。
唯一记住的是,老妹儿肚子软乎乎的。。。
……
等注意力再次回到那张纸,必要的内容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似乎走神的功夫也和同事叨叨了少许,什么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什么无打压不教育。
别说,鸡毛掸子打人是真疼呐。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能忍心下得去手,光是想想都有些难以理解,事到数年前,竟然还有一人笑言“你小时候太淘气,不给你打哭了就不睡觉”。
何其可笑。
酒不醉人人自醉。
说到这儿,眼皮子已经有点睁不开了。
想想,也没喝,这也倒是,自打正式入行以来早就把那玩意戒了以防哪天一线缺人冷不丁又得从被窝给拎出去。再看看时间,哦,零点四十一,原是时候太晚。
语言,这一有力的武器,放在亲近之人的手中往往是一捅一个准。
拿98k都省得拿倍镜,一抬一个爆头。
醉人醉语世间不知凡几,有些事总是对方以为过去了就过去了,如另一方意欲旧事重提就成了矫情磨叽。
“哎呀,家人说的话你还记在心上呢?”
“哈哈,当时逗你玩的,以前调皮打也就打了,都是一家人,别往心里去。”
“行了,我该尽的义务也都做到了。”
“你但凡从这出去,以后就当世上没我这人。”
……
“那时候我就想啊,人活在这世界上有什么意义,爹不疼娘不爱,成天累成狗似的,饭吃不好觉睡不好,这是为了什么?”
“哦,那你当时怎么不去死去呢?”
……
“你有能耐你给我出去呗?我看谁还要你,呵呵,谁要你啊。”
……
“你能不能下决定以前动动脑子,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想破了脑袋都进不来的地方你甩包袱就想走人?你有病吧你,我看你是疯了。”
“你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
……
“你有没有想过,出了那个门,你以后再进去就难了,万一你那事没成,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本来也什么都不是。”
“那你要真没成,你以后怎么办?”
“那就去死咯。”
……
“以后有什么心里话可以跟我说,不要自己憋着。你现在正是重要转变时期,稳住自己,看好的事情我支持你,失误的时候我在背后给你用劲。”
“也不用,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感恩一切,没有那些就没有现在的我。”
同情与所谓的感激都是不会长久的东西,看看也就得了,不能放在心上。
……
按理说,以前写过的这类随笔待得某日想要追忆的时候总要翻出来瞅瞅,然而这篇,恐怕还是算了,只希望以后的自己千万别点出来,不然真是看一眼就想删。可毕竟是写了那么久,消耗了大量弥足珍贵的时间,还是有一定的留存价值。
最后,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