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老人,易迩三突然有一种梦和现实结合起来的错觉。
“这位是?”老人放下书,一脸慈祥的道。
“爷爷不是一直爱在时代广场散步吗?你的小粉丝得知你病了,特意来医院看望你。”女人为易迩三解释道。
“哈哈哈,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没什么遗憾了。”老人的瞳孔白色中夹杂着淡淡的青蓝,头发花白却打理得干净整洁。只是这张脸泛着黑黄,一看就知时日不多。
“爷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女人放下手提包,坐到了老人的病床前,看着他道。
老人安抚了他的孙女,招招手示意易迩三过来。易迩三把书包也放在了椅子上,走到了老人的身边。
老人看着他校服上别着的信息牌道:
“高二一班易迩三?好名字。易同一,混沌太初整体为一。迩,近也。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给你起名字的人是谁?”老人好奇的问道。
易迩三摇了摇头,面露苦涩。
“佳佳,去把我的口琴拿过来。”老人看向女人道。
“好的爷爷。”说着那名叫做佳佳的女人从病床对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铁盒子,里面用手帕包裹着一个擦的锃亮的十孔口琴。
老人接过口琴,轻轻的抚摸着琴身,那熟悉的曲子从琴口中传来。易迩三和老人的孙女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老人的吹奏。
“爸,你身体不好,不是不让你吹了吗?”曲声被粗鲁的推门声打破,易迩三皱眉看着握着手机的中年男人。
“刘佳欣你不在公司陪客户,来这里干什么。”中年男人道。
“二叔,你在这守着爷爷该不会就是为了那块地皮吧?现在知道装孝子了?”刘佳欣不甘示弱,抿嘴一笑讽刺道。
“怎么和长辈说话的!要是大哥还活着,还不活活剥了你的皮。”中年男人的怒火被女人一下子点了起来。
“那也比二叔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强。”刘佳欣冷冷的道。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老人的怒吼声传来,夹杂着咳嗽,捂着胸口不定的穿着粗气。
“医生!医生!”
现场乱成了一团,医生护士跑了进来,护士拉上了病床上的帘子道:
“病人家属,请在门外等待。”
易迩三拿着书包走出了病房,他疑惑的歪着脑袋。就在刚刚,他看到了老人的身体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现在你满意了吧!二叔我警告你,解放路的地皮我不会转手让给你的!那是爷爷最后的回忆!”刘佳欣怒道。
“一些老旧建筑,拆了才有更好的规划。我还有个会议,既然你来了,就好好照看老爷子吧!”中年男人说完后,转身离去。走道里围观的病人和家属纷纷避让。 刘佳欣紧握拳头,那怨毒读的眼神完全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解放路?”易迩三看着刘佳欣疑惑道。
“那是老爷子毕生的心血,现在要被规划拆了建设新商业区。”刘佳欣道。
“文化宫也是老人家设计的?”易迩三惊讶道。
“是的,不仅是文化宫,还有棉花厂,老铺十里街等等。”刘佳欣眼中流露出了倾慕之色。
“棉花厂不是前段时间拆了吗?”易迩三道。
刘佳欣沉默了片刻,503病房被推开,一名护士道:
“病人家属可以进来了。”
“小同学,天色已晚,早些回去吧。”说着更随着护士进入了病房,只留下傻站在走道里的易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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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已经是晚上21点。易迩三独自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
他蜷缩在挡风板的后面,冻得瑟瑟发抖。初春温差极大,中午还十几度的温度,到了夜里就会下降到了五摄氏度。滴答滴答,雨点滴落在公交站台的雨棚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大滴大滴的雨珠滴落在地上,很快就形成了积水。
雨越下越大,易迩三抱着膝盖平视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凄凉。
“不是告诉你今晚要准时回家吗?”清冷的声音传来,易迩三诧异的抬头望着那个站在面前的男人。
男人的西装外套了一件羊皮大衣,右手撑着一把黑色大伞。缓缓的弯下腰,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
死神大人这是要接我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