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的may睁不开眼,站不稳脚,
“聂远彬,你听见了吗?
为什么有这种怪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may大声叫喊着。
聂远彬则像吞了定风丹,扎在地上不动,头发被吹的卷成了若干个麻花,活像神殿里走出来的美杜莎,眼睛瞪得老大,好像眼前吹起的不是沙石,而是养眼的美女。
就这样定了几秒,聂远彬突然把笔一扔,大声朝天叫着:
”欧阳,欧阳,是你吗?是你吗?欧阳,你回来了吗,欧阳。。。。。。“
may看这架势不对,一幅病入膏肓的样子,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今晚就要变成戈壁上的新鬼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跑过去,对聂远彬说,
“欧阳在那边等你,我们快过去!”一边说,一边连拉带拽,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把他押上了车。
may不认识路,聂远彬又神神颠颠的,一路上来来回回说着刚才那句话。
无奈,may只能跟着感觉走,走哪算哪,听天由命了。
”虽然不知道前方是东南还是西北,只要不是当场死掉,就总还是有生的希望。”may一边开车一边想着。
所幸的是,出来的时候,油箱是加满了的。
就这样开了一夜。
终于等到了天空的苏醒,终于不再是漆黑的夜,终于可以看到路了。
在四处一样的戈壁上,may把车停了下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委屈、无助,坐在车上哭起来。
聂远彬在昨天的爆发中,到最后竟然用尽了力气,睡着了。
就这样,一个发疯的男人和一个恐惧的女人,开着一辆没有方向的车,在戈壁上奔跑。
太阳爬上了头顶,聂远彬终于醒了。
看着窗外一片茫茫戈壁,泛着白光,没有标识物,没有方向。
may经过这一夜的折腾,实在坚持不住,仰着头睡着了。因为哭过,两个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水,眉头紧锁,双手抱在胸前,像是要努力的保护着什么。
看着这样的情景,聂远彬很内疚,想抬手轻轻拂去may额头的乱发。
may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醒,吓的哇哇大叫。
“不要抓我的手,啊,啊,不要......”
may抬起头,对上了聂远彬的眼睛,
“聂远彬,你这个疯子!”
may一边哭着骂,一边用力捶打着聂远彬的胳膊。”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差点被你害死。你要是不想活了,也别拉着我一起。”
聂远彬看着面色青灰的may,嘴巴咕哝着,半天才挤出来一句,“对不起,这个情景跟那天太像了,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对不起。”
“对不起?这是对不起可以解决的吗,你看看这外面,看看,除了砂石,什么都没有,我们迷路了,迷路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你的手机也丢了,我们现在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知不知道,沙漠里的空气湿度几乎为零,人处在沙漠中,时时刻刻都在蒸发自己的水分,24小时不进水,基本上就丧失了行动能力,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救援的话,一般不超过36小时就彻底死亡。
当年著名的探险家余纯顺在穿越沙漠时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因为断了水,一天就死了。
现在我们的车上,只有两瓶矿泉水和一袋饼干,车也只有30公里的油了,如果3天不能被找到,那就等死吧。”may吼叫着。
虽然她知道此时发脾气也没有用,但离着死神如此近,任谁都无法平心静气。
极端的地理条件,人的生命非常脆弱,脆弱到跟一只蚂蚁一样,这个道理,聂远彬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背负的,何止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