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的方面都无可挑剔。
对着这样的少年,男人面上依旧无澜无波,可心底却是一日比一日柔软。
最开始,他还能板得起脸来训诫沈易安两句,到后来,干脆是被对方多磨上一会儿、求上几句,他就什么都由着自家徒儿了。
若是实在是被烦到了,凤祁最多也不过是,随手从他们院子里的灵植上摘下个果子,塞给这只小麻雀,用来堵住他的嘴。
对,果子。
虽说,修者吃辟谷丹才对修行最为补益,但天衍峰上的这些灵果却不一般。
沈易安在达到筑基期后,竟渐渐和他那支本体桃花簪有了感应。在天界时的法力是肯定没得想,可借助这根簪子,他好歹是能使出一手木系仙法了。
天衍峰上终年遍开的花,和累累压枝的果,就都是他用法术催生出来的,精纯,且香甜。
沈易安每次吃着凤祁递给他的灵果,就更觉得开心,有种真的回到了旧日时光的错觉。
不,是比那个时候还要好。
毕竟,他当时还是枚除了开口说话,什么也做不到的桃花簪子;现在有手有脚,不但能吃着东西,还能追着他家师尊四处跑。
就算凤祁需要下合清山,他偶尔也能跟着去,而不是像当年在水冘山上那般,只能干干地等着大红鸟飞过来。
有时候,沈易安甚至都想要感谢问离仙君把他踹进神州小世界里了。
沈小簪子在天衍峰上呆了三年,已是乐不思蜀,把什么渡劫不渡劫的,都抛到了脑后。
他只恨不得和凤祁做师徒的时间能更久一些,最好久到这人永远也别回天界,变回那个吓人的华衍帝君。
可近乎全天下的修者都知道,合清山的华衍真人已臻大乘期圆满,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
他这点小念想,注定要落空。
沈易安晃着两条修长的腿,坐在院子中开满红花的树上,一边逗弄着落在他手上的白色小鸟,一边低头看着在树下看书的男人,“师尊的信鸟,为什么不做成凤凰的样子啊?”
凤祁不知道少年这又是想到了哪出,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卷,才头也不抬地问道:“它能传信即可,何必拘于外形。你倒是说说,为何要我用凤凰样的?”
自然因为你是只凤凰啊!
当然,这话不能说。
沈易安就眨了眨眼睛,“因为师尊姓‘凤’啊,当然该用凤凰!”
这理由一听就是信口胡诌,但少年偏偏说得理直气壮,凤祁这才合上了书,抬眼看向他,“有什么该不该的,怕是你自己想要只凤凰信鸟吧?”
被当场揭穿,沈易安也不尴尬,反而从树上跳了下来,凑到凤祁身旁坐下,拽着他的袖子,一下又一下地摇。
“师尊,师尊”
唇红齿白的少年面上带着祈求,眼睛宛若星辰,口中叫得一声比一声甜。
男人将手中的书卷起来,在这磨人精的额头轻敲了一下,但到底还是耐不住他的磨,将一张红色的灵绸取了出来。
艳红的方巾在长指间化成一只巴掌大的凤凰,凤祁就将这小凤凰递向自家徒儿,“喏,拿去。”
谁知,少年不但没接,还一脸嫌弃。
“哪有这么丑的凤凰?!眼睛要再大一些,翅膀上的羽毛更密点,尾巴也没有这么短!虽然整体上是红的,但其他颜色也还是有,而且,朱红、嫣红、灼红、水红师尊,你这红色的种类可太少了!”
凤祁看着沈易安这挑三拣四、指点江山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怎么,徒儿这是见过真的凤凰?”
沈易安:实不相瞒,你徒儿我还真见过。
沈小簪子看了三万年的大红鸟,说不准比华衍帝君自己还清楚,他那凤凰真身上的每一根翎羽都长什么样。
但这话属于天机,沈易安曾经私下试过,受天道制约,有些事他是连说都说不出口。
所以,沈易安也不回答他家师尊揶揄的话,只一个劲儿的继续磨,直磨到对方终于又败下阵来,按照他说的,把那只红色信鸟改成了他所熟悉的模样。
虽然,只有大约八成像,但沈易安也知足了。
等日后凤祁飞升,他的身边还是有只“凤凰”陪着他。
少年抱着怀里的小凤凰,看着眼前的真凤凰,弯了弯嘴角,忍不住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师尊若是能不飞升就好了,可以在天衍峰上一直陪着我。”
此话一出,他家师尊是真的要被气笑了。
怎么想,也该是他这徒儿更加勤勉修炼,早日得道飞升,日后与他在上界相守才对。
“胡闹!”凤祁终于还是狠下了心,冷着脸看向沈易安,“是我先前太纵着你,等你下月从小秘境历练回来,就去好好闭关修行。”
“哈?!”
原本还很期待历练的沈易安:就,很后悔,我干嘛没事找事多这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