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烈阳西斜,流光宫内点起万盏灯火,便如白昼般通明。
沈易安跟着凤祁踏进了流光宫,被侍人们引到了设在侧殿的宴席。
今日的宴会并没有请太多人,除了他们师徒,宾客就只有元铭和闵秋鸿,这宴显然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
毕竟名义上是正魔不两立,当着众人的面,闵秋鸿便只含蓄地冲沈易安与凤祁点了点头,算是招呼;倒是元铭那张娃娃脸上满是亲和笑意,还未等他们二人走近,就向他们二人招手,态度自然地就仿佛彼此是有关系密切的多年老友。
而在首位上的裴岛主则是站起了身,却并未前去迎接,只是礼节性地拱了拱手,便又坐下了。
这位流光屿主人今日仍旧穿着红衣、带着面具,只是那面具下方多了个缺口,将他的下巴与嘴唇露了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灯火偶尔摇曳的原因,沈易安总觉得现在的裴岛主,好像与这人之前向他“求婚”那日时,不太一样。
至少,这人的身形与眼睛都有了些微的变化,虽说那变化不大,却与他家师尊不再是那般让他心惊胆战的相似。
也许,是他先前太多心了?
见所有客人到齐,裴岛主拍了拍手,便有侍人鱼贯而入,将酒肉菜肴摆到每人的案桌前,晚宴就此开始。
他举起杯,冲众人说道:“昨日首剑阁慕容尊者也到访流光屿,可惜昨夜又匆匆离开了。否则,今日这宴上能齐聚魔道三大势力与正道第一修者,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沈易安:真这么搞,知道的是流光屿在设宴,不知道的怕是得以为我家师尊要跳反去魔道。
沈小簪子本以为还能找个机会,私下再见见他那个变成了猫的老冤家,问问对方那句“周而复始”云云是何含义,却没想到慕容珏这么快就跑了,他俩下次相见说不准又是什么年月了。
沈易安这一世还未曾喝过酒,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怕一杯倒了太丢人,干脆滴酒不沾,只一口口地抿着茶,听着丝竹之音,等着宴会结束。
他不吃东西,倒不是桌上那如流水般不断置换的盘盘碗碗不够好,正相反,这些菜肴无论是食材还是味道,都十分得合沈易安的口味,简直就像是按他的喜好准备的一般。
这要不是赴裴岛主的宴,沈易安不但想吃,都想吃不完就打包回去了。
然而,除了他以外的四个人,全都是只偶尔喝口灵酒,桌上的饭菜一下都未动过。于是,沈易安先前刚吃了几口,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目。
他以前给自家vvip客户单独开吃播还行,现在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现场直播”
沈主播:拒绝三连.jpg
凤祁就坐在沈易安的上位,见又连换了十道菜,身边的少年都未曾再摸过筷子,侧身对沈易安问道:“可是这些菜做得不好?”
沈易安摇了摇头,“流光屿的厨子技艺的确精湛,只是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那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凤祁的长眸闪了一下,转而看向宴席首座上的红衣男子,扬声说道:“我们先行告辞了。”
凤祁说着,已然起身,沈易安虽然没料到自家师尊说走就走,但还是紧跟着站了起来。
然而他们刚刚离席,就听裴岛主劝阻道:“华衍真人来都来了,何必如此急着要走?不如”
裴岛主说着,突然大笑了一声,再开口,声音里就透出了毫不掩饰的恶意与杀气,“今日就把命留下吧!”
流光屿主人的话像是摔杯为号,瞬时间,侧殿门外就有十数流光屿的高手现身。
异变突生,沈易安都惊了。
他家师尊今日赴宴赴得这么坦荡,他还当做只是个普通应酬,敢情,这还是个鸿门宴吗?!
这位裴岛主在前几天,可还问他要不要做流光屿另一半的主人,今天却是要痛下杀手
啧,果然魔修的嘴,骗人的鬼。
沈易安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化,凤祁却是异常平静。
他转身看向裴岛主,面上不露喜怒,只带着些高傲地问道:“裴岛主莫不是以为,凭你们就能将凤某的命留下?”
坐在宴会另一侧的元铭冷冷一笑,配上他那张娃娃脸,显得说不出地违和与诡异。
他在裴岛主开口前,就抢先说道:“若是平日怕是不能,可今日就说不准了。呵呵,凤祁,这坠仙饮的味道如何?”
“坠仙饮?!”沈易安和闵秋鸿几乎异口同声地发出讶声。
也难怪秋鸿仙子身为魔尊,还如此失态。
相传,千年前有位善于酿酒的魔尊,从某个上古小秘境中获得了一株特殊的灵植,用这灵植的果实酿造出来的酒醇香浓厚,便是一滴就能勾得酒鬼们魂牵梦萦。
然而,却也是对付正道修者的至毒之物。
许是那株上古灵植曾被妖魔的血液污染,魔修喝了那酒尚还无视,若是正道修者喝下这酒,紫府便会被魔气逐渐侵蚀,越是修为高深、纯正的正道修者饮下,其毒性发作得越快。
若是长时间不能化解,中毒的修者便会紫府尽毁,修为尽失,这酒才会被后世称作坠仙饮。
可是,那酿出坠仙饮的魔尊与他的徒子徒孙们作恶多端,在后来的正魔大战中悉数伏诛,便是那株来自小秘境的灵植也被付诸一炬
流光屿又能从哪得到这要命的坠仙饮?
沈易安想要斥责元铭莫要危言耸听,可当他的视线扫过挡在自己身前的凤起时,却愕然发现对方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额头上已挂着隐约的冷汗。
只怕这人就是察觉到了不对,才突然要带他离开,现在不过是在强装无事罢了。
沈易安心中一惊,可面上却镇定了下来,甚至还带出了几分笑意,高声说道:“坠仙饮?简直是笑话!元道友你若真是确信无疑,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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