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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屿今日精英倾巢而出,与一群已经吓破了胆的逃兵交战,只能算作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甚至,连流光屿的几位化神期大能都不需要全部出手。
闻喻之并未像平日一般带着银色面具,他飞剑降落在凤祁身边,恭敬地拱手说道:“启禀主上,宁冲霄等人已在您的神火之下伏诛。鬼枭窟的残余修士,吾等也已尽数歼灭。”
事到如今,凤祁自也再不掩饰,他作为流光屿之主的身份。
凤祁将银色长剑握在手中,对着阮仲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知你今日是想以鬼枭窟与流光屿为伏兵,以防万一。但你可知,我让流光屿陪你演了这些时日的戏,也是怕你们来得人太少还好,加上鬼枭窟的那些,总归还是够了。”
凤祁说着,抬眼向四周望去。
雷云密布下,本就所剩无几的四派弟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流光屿的修士斩杀,从半空中坠下。
合清山早已是一片人间炼狱的景象,尸横遍野、血流成泊,山间原本清新的空气中,都弥漫着快要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道。
而随着散落在地上的血污越来越多,便渐渐有一股灵力波动,从临仙峰内部传了出来,而这座巍峨雄山竟是开始微微晃动。
阮仲自郑云昇第一个死在三昧真火之下后,便异常地安静,他只是在冷眼旁观着,放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直到这时,阮仲才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就好像遇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
他一边向还在不断发出惨叫的荆修明走去,一边看向凤祁,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快意与期待,“我不过是想要用你一个人的命来解开淮灵的法阵,倒是你呵呵,华衍,你当真是比我还要疯魔。”
听他这么说,凤祁只是轻蔑地笑一声,说了句“你不选万人血祭,不过是没有这个能力罢了”,而沈易安却是一下子都懵了。
“淮灵的法阵?!”他忍不住叫出了声,不敢置信地看向荆修明。
这个淮灵,可会是数万年前陨落在这方小世界里的淮灵帝君?
他知道临仙峰下暗藏着上古符阵,可万万没想到,这符阵居然可能和淮灵帝君扯上关系。
而他家师尊,竟是他们的敌人怀了相同的心思,要将这法阵打破?!
沈易安的心中“砰砰”直跳,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便立马焦急地扯住凤祁的袖子,说道:“师尊,先莫要”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阮仲已将手中的剑,从背后插入跪在地上的荆修明的身体中,一剑就洞穿了这个还在痛苦残喘的大乘期修士的心脏。
艳红的血花从荆修明的的胸口喷出,将他身下的绿草地都染成了一片赤色,又逐渐融进泥土中,不断下沉,直到重重地敲击在临仙峰下暗藏的符阵中。
这个源自上古的法阵,本就在上万道血气的侵染之下摇摇欲坠,在被荆修明的血滴落在其上的刹那,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彻底地土崩瓦解。
就在此时,天边又响起一阵雷声,转瞬间便有倾盆大雨从漫天乌云中泼下,很快就将沈易安身上的衣衫都打湿,可沈易安却没有心思去想避雨的事了。
在一阵地动山摇之后,临仙峰上裂开几条深不见底的地缝,紧接着,无数道黑雾从那些缝隙中飘出,全都直直地钻进了阮仲的身体中。
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再叫他阮仲了。
在吞噬下所有的黑雾后,这人虽还穿着阳尘山的道袍,可他的脸却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那青年长着一双带笑的唇与含着水色的桃花眼,在眼角下还有着一点泪痣,却不是带着哭意,而是诱人的温柔与欢喜。
这人如今的修为深不可测,雨水在打落到他的身上之前,就已被他周身的气息弹开。
与已变成了落汤鸡的沈易安截然不同,就算是在这大雨磅礴之中,他看起来也没有丝毫的狼狈。
青年一步一步地走到凤祁面前,笑如春花,眼波含情,轻声说道:“华衍,别来无恙啊?”
凤祁此时已全然没有了平日的从容,实际上,从符阵破碎的那一刻起,他的面色就有些不对。
他一直神色复杂地看着沈易安,像是大梦方醒,又像是丢了魂魄。
在听到青年的声音后,凤祁扭头看了过去,竟是有了一瞬的茫然与怔忪,他的唇微微颤动,半响才说出了带着难以置信的声音。
“淮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