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下人都是你亲自招进来的?”
果不其然,这兴师问罪的语气,冰冷至极。
“回主子,正是属下所招。”千鹤如实汇报。
抬头再看东子煜深谙晦涩的眸光,仿佛稍有不慎,就要杀人灭口了,于是他连忙再问,“可是这些下人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若是如此,属下遣散了他们便是。”
在安七玖找他办这事时,他就知道这桩吃力不讨好的事绝对会让主子大动肝火,却没想到主子这一出现,这有一阵没见的足以毁天灭地的眼神就出来了……
为了保命,他得溜之大吉。
“你知道是哪些人。”东子煜锐鹜的眸光一转,绝寒的神色足以将千鹤就地凌迟,千刀万剐。
“不不不……属下并不知!”
千鹤脸色惊变,他曾做过无数遍后果的假设,唯独没假设到主子会来真的,看他现在的样子,只怕是要六亲不认了……
而他又怎么会知道,东子煜的情根正慢慢地恢复中,他可以容忍一切,唯独不能容忍安七玖将他大大方方地送出去。若是她口头上说说也就罢了,可做得这般决绝,等同是要将他这根正修复中的情根再次斩断!
“属下只是觉得,若主子不满意府里上下哪些人,不论是谁,属下一并将他们全遣散,再换一批新人来便是。属下之意只想让主子您无任何后顾之忧!”
千鹤越是解释,就越显得欲盖弥彰。
“千鹤,你当本君是傻的么!”
他乃三界至尊,除了冥厄,还有什么人是他无法洞察的!
“帝君息怒!”
千鹤震惊之际,诚惶诚恐地跪在他脚前,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以表忠心,“帝君若是觉得还无法解心头之怒,便惩罚属下,属下愿领罪!”
他是千鹤,既不能背叛自己的主子,也要守护那个他想要守护的女人。
东子煜情根斩断后本是不知千鹤的心事,可现在他在慢慢地恢复爱恨情仇本色,亦自然而然地将千鹤当年冠羽被拔一事记在了脑中……
“好,本君就罚你,罚你去内院守着她,若她出了任何差错,本君唯你是问!”
“……”
这……
千鹤怔然,不知道主子有没有把怒气撒在她身上,若是他这会儿去了,岂不是又要挨两头骂?
做鹤不尽如意就算了,做人也这么难……
“怎么。”东子煜见他没回话,冷声问了句。
“属下觉得,此时该当陪着她的……是主子您才对。”
思来想去,千鹤只好壮着鹤胆开口言说,“主子难得动怒一次,殃及池鱼事小,可夫人向来心思敏锐,极为感情用事,若是在此时见您离去,只怕会难过好一阵……”
“……”
是么,她也会难过?
他曾以为自己真心对她,必然能将她从冥卿风那里完完全全地将心夺回来,可今日一事,着实是将他伤到了。
论这天地间还有什么能伤他,恐是只有“情”了。
“本君就将如此良机赐予你,不好么。”
加上方才他那般粗鲁地对她下手,只怕已经将她伤到了,若是让他此时进去,还不知该如何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