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怀安的后果,倒也不算严重,不过是被罚着画画了。
画画也算惩罚?
对景欢来说,是的。
此时她正哭丧着脸,边咬着笔杆子,边盯着书案上的纸,简直要将那纸盯透了。
怀安等得不耐烦,凑上前来问:“怎么着?五十幅画画好了没?”
景欢一听他提什么“五十幅画”便气得心疼,她忍不住抱怨道:“你又瞧见哪个人能在半个时辰里画完五十幅的?十幅都画不出来!”
怀安不由翻了个白眼:“怎么画不出来?我又不求你画的传神,只要你画的能让我认出来便好了。”
景欢听了这话,只是委屈地撇嘴。
怀安便探头将桌上景欢已画好的拿过来看,不过四幅,第一张画的倒是像,四条腿,一张板,是个床。
第二张,四条腿,一张圆板,是个凳子。
第三张……
怀安将那张纸左转右转,愣是没瞧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啧,你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景欢听了这话,忙探头过来,她倒是认识,还一脸理所当然:“这是椅子,你看不出来吗?”
“画成这个鬼样子,我是得多厉害才能看出来!”怀安忍不住吼一声景欢。
景欢还不服气,特地给他指了:“你瞧,这里是椅子腿儿,这里是椅子背,这是椅子扶手……”
怀安的脸都扭成了一团:“你这椅子腿怎么才两个?”
“那从正面瞧,不就是两个嘛!”
“你这扶手明明就是将方块的两条竖线加深了一下嘛!”
“那正面看,不就是与椅子的两条边重合了嘛!”
……
行!
“那你这椅子背,怎么就连在坐垫那里了呢?”
“哪里连着了?你没看坐垫那里我用的浅墨,椅背那里我用得深墨吗?”
怀安难以置信地看她一眼,又凑近了去看那图。
“等等,你这椅背里是故意整成这样的?”
景欢稍一瞧便明白怀安指的是什么,只见那被她涂黑的椅背里,隐隐还能瞧见更黑的、用细笔勾勒出的线条。
景欢颇为认真的回答道:“哦,那是我给画的雕花。”
雕,花。
怀安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瞬间,他感觉,他再不入定,只怕等会就得让景欢给气死了。
怀安闭着双眼缓了好一阵,才克制住自己的无语,轻轻地将这页翻过去。
勿喜勿嗔,长命百岁……
所以……
怀安看到手里第四幅画,饱含微笑地问发问了。
“这大圆套小圆,是什么鬼东西?”
怀安自以为已经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此时也不得在景欢这出神入化的画技中伏地膜拜。
景欢倒是满脸的不好意思:“这张我画的不好,你看不出来也正常……”
哈,这张,画的,不好。
怀安唯有微笑。
此时的怀安,只如老僧一般,慈祥和蔼地盯着景欢的眼睛,又问了一遍:“所以,这个是……”
“砚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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