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君与央君赶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漫天血色中的两道身影。一黑一白,白袍男子紧紧抱着怀里的黑袍女子,风华绝世的谪仙脸庞上是满目的惊恐,倒让他显得有几分狼狈。
贞君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修罗血场、百万人群都化作了虚无,他的眼里只有那白袍男子怀里的人。那个被他当作亲女儿带大的孩子,就这么一点点变得透明,然后轰然化作一道道碎光,消失了。
他朝祀凉靠近的脚步停了下来,呆愣地望着祀凉手中空荡荡的黑色金莲长袍。
在这一刻,时间仿若静止,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因为…………魔主死了,不死不灭的魔主死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明明没有………”
听到眼前之人有些无措的喃喃之声,贞君这才回过神来,他瞬间来到了祀凉身边。
这是央君第二次在一向温润如水的贞君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冰冷至极,像化不开的寒雪,让人望而生寒。
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是贞君得知胥兀死讯的时候。
贞君伸手想要拿过君和的金莲黑袍,却是受到了一股强烈的阻力。那股力道不仅阻止他拿走黑袍,之后还直接打向了他,将他打飞了出去。
“滚!别碰她!”
贞君被央君接住了,祀凉的那一击带着天道之力,直接让贞君受了重伤,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他咽下口中涌起的血腥气,听到祀凉嘶吼的声音,却是低低笑了一声。
贞君推开央君,再次朝祀凉而去,他缓声道,“那你有资格碰她吗?亲手杀了她的你,有资格碰她吗?”
祀凉闻言,抱着金莲黑袍的手缓缓颤抖,贞君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恍若尖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他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贞君再次伸手去拿金莲黑袍,这回倒是轻而易举地拿过来了。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黑袍叠起来,一边道,“恭喜你,救世主。天道院真该为你骄傲。”
祀凉恍若未闻,眸子死死盯着贞君手中的黑袍,脸色略微有些狰狞,似是在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抢。
因为他知道,他确实不配。可这是君和最后留下的东西……
等到贞君将折叠整齐的黑袍收起来的时候,祀凉的神情终有些崩溃,他满眼乞求地望着贞君,“不!不要拿走!给我………能不能给我……给我……求你给我………”
甚至,他因此双膝跪在了贞君身前。
贞君垂眸俯视着他,眸色幽深如潭,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我应该要为阿和报仇的。但是我现在觉得,让你就这样活着,反而更有意思一点。”
“不,不该是这样的。她是魔主,不死不灭。而且我没用济世,根本伤不了她!这都是假的……假的……你们都在骗我!”
祀凉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他一把拽过面无表情的贞君,质问他,“都是假的,刚刚那是君和的分身,对不对?!你告诉我对不对!”
贞君就这么任由祀凉拽着,冰凉的视线静静地望着他,里头带着丝丝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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