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的赶上来。
宋旸看江墨到了,将他唤上马车,叔侄两个这才有闲说起话来。
江墨捏着帕子擦额头的汗珠,他是自行骑马出来的。
宋旸见他着实累得够呛,便提着茶壶给他倒了杯茶,江墨双手捧过一饮而尽,给宋旸道了谢,“叔父辛苦了!”
宋旸摇摇头,“本不该让你急急忙忙回家,只是……”
宋旸想到宋倩虞的话,“叔父,江家姐夫长居洛阳,与那些勋贵子弟每日周旋敷衍,十姐姐自小就与我一般性情娇纵,年少时,大家都一样,现在可说不准了,此次去洛阳,叔父可将他拘在身边,且看看……”
且看看什么?自然是看江墨可曾改了本性,若不然,二房可只有敏娘一个娘子,与倩虞,可是一样的!
江墨疑惑的看着宋旸,忙道,“叔父让我此刻回家,自有此刻回家的道理,我遵道就是。”
这话说得也没错。
宋旸转了话题,问起江墨在洛阳的事来。
几番对话之后,宋旸心里如注了水一般,沉甸甸的,或许是他在雍北见惯了儿郎们的爽利痛快,如今一见江墨有些唯诺是从的样子,很不得劲:“候于阶?”
江墨正说着话,被宋旸问话打断。
常年的积威,让宋旸每每说话都带着侵袭的强势,哪知江墨闻言突然无端的缩了肩膀,看得宋旸眉头皱起来。
江墨正好说到他与柳家的子弟去拜访名士旬氏后人。
那旬家确实得当世学子的仰慕,宋旸没有否认,只是,旬家还未做什么,那柳家子弟见久叫门不开,竟让江墨立于阶上,酷暑烈阳,使苦肉计!
而江墨竟然答应了,足足在阶上等候了半日,那旬家主公见他墩厚愚钝,后而还是知道他是雍北江家嫡系,与亲友提起时,评江墨一句:世才不显,耿厚心纯。
宋旸自是知道旬家主公对江墨的评语,只是外人听来,这评语也算中肯。
江墨毕竟自小就不是十分聪慧,老实沉稳,是家中人对他的评价,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
可是现在,宋旸知道,江墨为了叩门不开,竟被人驱使,于阶上傻傻站了半日,才被旬家主公这样评价,这暗语就是在说江墨傻瓜一个!
见宋旸看他的眼神咄咄逼人,江墨慌乱地躲避他的注视,但,宋旸还是看到他眼底几分漠然。
难道他并未觉出这是柳家子弟以及旬家主公对他的羞辱?
宋旸有些疑惑的打量江墨,或许,他不是没有觉察,只是安于这样的对待,且习以为常?
宋旸自觉自己想多了,也怪倩虞神神叨叨的把自己连带看人带了色彩。
“回马车歇一歇,我们会在安阳宿下!”
江墨点头,退出马车之后,回了江家的车队里面去了。
车帘子在宋旸面前落下,车厢缝隙中透出的光照亮了其中的尘缘,如故,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