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才一直和无衣汉这群群氓保持距离!”
“我不是不想推行限价法案,从上个月开始我也在用前线的惨败,迫使商团同意再次推行限价法令,《谷物限价法令》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我一家一家的去说,几乎一个月都没睡好觉,好不容易快要成功了,可你的暴动打乱了我一切的安排!改良者要因为你的暴动而分裂,商团也可能会因为你的政治倾向而断绝支持,你想让改良五年来的事业毁于一旦吗?”
罗庇尔就站在这里,听着希艾烈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他能从这些话中,听出希艾烈的苦心,以及他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与关照,然而罗庇尔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希艾烈提拔,才能在这个政坛上混出头的年轻人了。
因而罗庇尔没有直接回答希艾烈的质问,反而问起了不相干的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制造这次起义吗?我被开除后?不不不,那太迟了,事实上是《谷物限价法令》被可耻的无视后。”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然而《谷物限价法案》的结果,就证明了商团的不可信!神界有句俗语,‘肉食者鄙’,对于这群商团,只有用恐怖手段才能鞭策他们!”
“并且你希艾烈说错了一点,从我粉碎特鲁瓦暴动,使得他只能逃离巴蒂罗斯以后,局势就已经确定,不是我们必须依靠商团,而是商团必须祈求我们!”
在言辞逐渐变得激烈以后,罗庇尔又话锋突然一转:“说起来,去年你孙女出生了吧,我还参加过她的满月典礼呢。”
“罗庇尔你想干什么!祸不及家人!”想起自己那个可爱的孙女,希艾烈首次因为紧张而站起来,他握住栏杆让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向前。
“放心放心,我不会动她的,我只是想说,无衣汉都是烂命一条,死了也就那样,而我至今未婚,没有什么恋人与朋友,一生所求唯有权力,所以我们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可是那些满脑肥肠家大业大的商团,他们舍得吗?舍不得啊!”
“我们,要的不够使他们的钱,而外国要的是他们的一切!我已经掌控巴蒂罗斯,局势已经越发糟糕,撑不起再来一层内乱,这时候商团除了咬紧牙关支持我,还有什么出路?他们还能怎么选择!”
“无路可选对吧?无路可选,只能支持我掌权,继续纳税给我,支持限价法令,支持将恐怖提上日程,以避免全家都被吊死,财富被剥夺。”
听到罗庇尔的回答,希艾烈顿时沉默了,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年轻人,又或者当自己身居高位以后,已经失去未掌权时的那股冲劲,自己有真爱的家人,有真诚的朋友,开始舍不得把一切都投入伟大的事业中了。
而罗庇尔不一样,他本来就是国民议会中最清正廉洁的议员,最严于律己的议员,或许一生所求唯有权力,纵如逐火之蛾也在所不惜。
想通之后,希艾烈不由一阵大笑,既是对自己的嘲笑,也是苦笑,在许久之后,希艾烈才再次开口:
“你依靠这种破罐子摔碎的方式,把你和整个悉伯绑定在一起让商团投鼠忌器,无疑迫使商团只能咬着牙支持你,但是一旦危局过去,你将要承受极其猛烈反噬。”
“你虽然自称起义,但是看看你这几天在议会的所作所为,分明是一个比塞利提三世还要独裁的暴君,改良者肯定羞于与你为伍,还会竭尽全力的唾骂你,将你打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你的限价政策无论如何都会对干涉军造成极大阻碍,神圣秩序同盟必然恨你入骨,要是再来一次起义,你是无处可逃。”
“你依靠无衣汉而夺得政权,可是无衣汉并非你真正的同盟,你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日后必定分裂乃至相互厮杀。”
“那么我敬爱的罗庇尔先生啊,请问你还能团结谁?你还能依靠谁?南疆之大你居然断绝了自己所有的退路,你的结局将会比我更惨,你已经无路可退,你不管怎么选择,终究都是死路一条。”
看看,这就是水平,罗庇尔的话大多直抒胸臆,而希艾烈把排比句用的一套一套的,对比之下高下立判啊!冷弈发现这么精彩的对话居然没人记录着实不满,因而自己偷偷录了一份,准备大革命结束之后发出去。
通过未来触须,冷弈知道罗庇尔的回答是“那又如何?为了共和”,说话的时候,眼神还闪烁着殉道者的狂热光芒。
大哥摆脱诶,对方啪啪啪一堆气势如虹的排比句,你就回一个“那又如何为了共和?”看不下去的冷弈只能附身给罗庇尔启迪,让气氛昭和起来。
“不知此身是狂是愚,唯知一路奔驰,”罗庇尔给出让希艾烈惊异的回答,说话时,罗庇尔眼中闪烁的,是希艾烈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