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起义。
起义一开始还只是和平示威,新无衣汉穿着褴褛的破衣聚集在监察门口,要求释放那个敢说真话的市民。
监察里面的国民自卫军没有理会外面的示威者,监察长还直言不讳的说,就是要晾着他们,外面现在冰天雪地的这么冷,不管他们过一阵子他们就会自己散去。
这种对话就如几年前洛林说不要去管示威者,过一阵子他们就会自己散去一样,这次结果也是在长久徒劳的等待以后,无衣汉们愤怒的上前开始推揉,在推揉之中不知谁开了灵燧枪打死一个无衣汉,彻底引爆起义。
愤怒的无衣汉首先捣毁了这个检查,将里面的国民自卫军像恐怖时代一样,全部吊死在检查的房梁上。
等这个监察所化作废墟以后,无衣汉们带着困惑出来,因为这是一次纯粹自发的起义,在愤怒发泄完以后,无衣汉就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了。
接下来,有一些无衣汉跑去夺取武器库,要学希艾烈这些先辈,动用合法的暴力手段去推翻邪恶的政府。
但是更多的无衣汉却选择去抢劫商店,毕竟那节节攀高的物价让他们无法通过正常手段购买。
许多无衣汉举着木棍刀具冲进商户中,殴打试图阻拦他们的店员,并肆意抢劫商店中的食物与必需品,抢劫完以后还以恐怖统治的名义,将商家给绞死——在恐怖统治结束之后物价高涨的局面中,民众又开始怀念那个物价稳定的时代了。
这些人的行动很快引发传遍整个巴蒂罗斯,无数饱受高昂物价之苦,心又已经被养野的民众冲进商户中,暴动如同瘟疫一般迅速传播,这就是“雪月起义”。
比起之前的起义来说,“雪月起义”最大的特征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纯粹是因为愤怒而自发的抗争,不少人甚至不知道《国体安全法》是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可以让自己去抢劫商店才加入的起义,总之队伍龙鱼混杂。
在初期的混乱之后,马埃尔迅速集结起军队,等开枪警告无效后,马埃尔毫不犹豫的下令还击镇压。
乌合之众般的起义者在国民自卫军的反击下不堪一击,连太阳都还没落山,一度人数高达上万的起义者部队已经基本被镇压完毕,三千多人被打死,两千多人被逮捕,剩下的人逃回家中。
此时卫兵们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三千多人的尸体给扔到柴火堆里,按理来说这些人即便是死了,也应该被挂上绞刑架,但是马埃尔仁慈的特赦了这些因生活所迫的可怜人,所以他们被特许可以一焚了之。
搬运尸体时,卫兵们总是会听到尸体摩擦地面的声音,而旁边就是温暖的柴火堆,只不过尸体不容易点燃,再加上今天还在下雪,因此得放一个法师在那里施展火焰魔法,让柴火堆始终保持燃烧。
即便卫兵在搬运尸体时周围充斥着各种动静,然而他们感到的是极度的空虚与寂静,仿佛一切都没了声音一般;尽管旁边就是燃烧着尸体的温暖柴火堆,卫兵感受到的却是切骨的寒冷,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
这么想的卫兵中,有一个叫做阿拉比,当他搬起又一具尸体时,看到这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尸骨,尽管这具尸体尽管脸被打没了一半,但从骨架中可以判断,于是阿拉比崩溃了,他宛如沾染瘟疫般的抛开这具尸体,踉跄的逃走了。
阿拉比也是资格极老的卫兵,从“九月起义”开始就成为普普通通的一员民兵,随后变成国民自卫军。
只是他没有马埃尔的机遇,事实上像阿拉比这样的卫兵,才是国民自卫军中的大多数,马埃尔只有一个而已,所以周周转转到如今,阿拉比仍然是一名普通的卫兵。
从“九月起义”开始,尽管阿拉比面对的是执掌政权的塞利提三世,亦或者是希艾烈,每次阿拉比都毫无畏惧的拿紧手中的灵燧枪,因为他坚信自己所做的是正义的事业,是为了悉伯更美好的未来。
但是到今日,阿拉比长久以来的信念终于动摇了,他到底是为什么而奋战?为了悉伯更美好的未来?还是为了最顶层的那几个肉食者?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要推翻塞利提三世?现在和那时候有什么不同?
不过如今悉伯物价极高,即便是卫兵也生活不易,在家龟缩了一天以后,被妻儿催促的阿拉比没有办法,只能重新去卫所值班。
进入卫所时,阿拉比原本以为会遭到狂风暴雨般的批评,乃至被开除,可没有想到卫兵长只是颇为同情的拍了拍阿拉比的肩膀,说了句“谁都不容易”,便让阿拉比复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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