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濯的上堂,出乎所有人意料。
杨尚书更是惊得险些跳起来。杨尚书与兵部胡尚书分属同职,又是多年至交,杨尚书也算看着胡子濯长大的,但现在这情况,意思却像是胡子濯与孟奇被杀一案有关,杨尚书心神不宁,作为世伯,于情于理,他都该照拂胡子濯一二,可这里是刑部审堂,他即便有意偏袒,也不可公私不分,故此思忖片刻,他只得招来麾下亲信,要他立刻前往胡府通风报信,只望事情
当真牵连起来,胡尚书亲临,总能护得胡子濯一时平安。杨尚书费心费力的为胡子濯着想,人胡少爷却不太领情,不止上来就把孟奇的尸首批判一通,还昂首挺胸的瞪着一众官审,耀武扬威的道:“上月初三,本少是打过这小畜
生,那又如何?”
胡子濯出身富贵,其父为兵部主官,简在帝心,胡少爷生来不知“虚与委蛇”四个字怎么写,在他看来,敢做自然敢当,既然他的确做过,就不怕当堂承认!
至于后果,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这样的性子,好听点说,叫率性而为,不好听的,就叫莽撞冲动,不知死活。
柳蔚现在恰就需要这么一个有问必答的好证人,故此,她还算满意。
“你为何打孟奇?”
胡子濯冷笑一声:“那你认为,他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不该挨打?”
“你说胡巧儿?”
胡子濯脸色铁青:“没人为她报仇雪恨,本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袖手旁观!”
“孟奇奸污胡巧儿,你大可禀明你父兄,将孟奇告上一状,为何却要私下殴打责辱他?”“你这话说得,我还打错了?”胡子濯气得瞪眼:“你这酸书生到底懂不懂?别一口一个‘奸污’侮辱人,那是我胡子濯的妹妹,是我胡家的女儿,你不是女人,当然说的比唱
的还好听,今日不是你们将此事揭发,本少还打算隐瞒一辈子,巧儿冰清玉洁,天真烂漫,她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要她背上这个清白受损的污名!”
柳蔚摇了摇头:“她以死明志,自是不堪受辱,但你作为亲人,却也同样蒙蔽无知,我问你,胡巧儿声誉受损,你介意吗?你会因此看不起她吗?”
“当然不会,她是我表妹!”胡子濯吼道。
“那就对了,你既然不会看不起她,为什么她清白受辱,你却不愿意为她平冤昭雪?”
“我有啊,我打了孟奇,不止一次两次,不止三次四次,我还……”
“你还想杀了他,对不对?”
“对!”胡子濯不怕事的震吼:“他不该死吗?他死有余辜,我听说他前日当街调戏民女被打死了,简直大快人心!他这就是活该,就是老天有眼,就是……”
“那你为什么不亲手杀他?”柳蔚冷冷的质问:“你打过他,骂过他,折辱过他,但你没有杀他,为什么?”
“我……”柳蔚替他回答:“你不敢杀他,因为杀人要偿命,他不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老百姓,他是吏部少顷的幺子,你怕你真杀了他,会让你爹遭受牵连,所以哪怕你很想为胡巧儿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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