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看了容溯一眼,又看了柳月一眼,倒是没想到,容溯竟然会替自己“出头”。
柳月说什么钱不钱的,本就是个借口。
现在柳月却是骑虎难下,她咬着唇瓣,低声嘟哝:“小女也只是……关切祖母,祖母的身子,怕是在那等子地方,蹉跎不起……”
柳月这话说得微妙,将银子的事随意磨过去,却是将自己有多孝顺,摆在明眼处。
可是你孝顺,为何挖的却是别人的身家?
柳蔚心中暗暗摇头。
柳月这个说法实在不好,容溯但凡有一点智商,也不会喜柳月这般作态。
普通男人看女人,或许是看温柔小意,看容貌美好,但皇家子弟看女人,看的却是有没有脑子,明不明事理,毕竟,皇家深远,人际紊乱,若是找个不聪明的女子,平白的,是找来惹事的。
这天底下什么美艳绝伦的女子找不到,但知情识趣,又聪明精灵,会拿捏分寸的,却是不好找。
不过柳月这般作死,也是中了柳蔚的下怀。
柳蔚心中暗暗的舒坦着,觉得今日过后,自己要领走柳月,大抵就轻而易举了。
这般想着,柳蔚的心情便好了不少。
而容溯,在听了柳月的话后,已经不再与柳月对话,转头,却是问柳蔚:“何时来的古庸府?”
这是要“叙旧”了?
柳蔚也不管容溯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好得有些过头,只要能逼走柳月,柳蔚也乐见其成,便拿出编好的借口,与其说了起来。
这一说,便是一个时辰,原本很快就能结束的事,眼下却越拖愈久,仿佛不能摆脱。
柳蔚到这时终于开始有些急了,眼睛频频看向门口,期待着容棱能赶紧出现,救下自己,小黎和珍珠的擦身时间,就该到了……
而此时,八秀坊内二楼的天字厢房内。
一曲《曲终人欢》弹完,云织梦缓缓起身,朝薄纱帷幔内的两人屈了屈身,恭恭敬敬的退下。
云织梦离开后,厢房里安静下来,轻薄的帷幔,影影绰绰的将里头的两条身影,笼得有些朦胧。
酒香在房中弥漫,冷漠低沉的男音,此时响起:“皇叔千里迢迢而来,不会,便是请我喝杯酒罢?”
“这可是两百年的女儿红,你当真不喝?”另一道稍显悦色的声音,散漫的回道,话落,还饮了口酒,啧啧称奇:“好酒,当真好酒!阿棱啊,你就是活得太无趣了!你说你这个不吃,那个不喝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活着,便只是为了吃喝玩乐?”
“那否则还能为了什么?”
“皇叔活着,不是为了造反吗?”
喝酒的男子滞了一下,半晌,带着埋怨的道:“就你多嘴!不造反,这整个青云九州的美食好酒都让你父皇那老不休的一个人占全了!这有道理吗?你说你父皇要让我随意去各地行走,我这不就不造反了?”
“呵。”某人冷笑一声,与这嬉皮笑脸的叔辈男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