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听到旁边有个凶狠的声音道:“操他娘的,怎么这么早!你们这群狗娘养的狗杂种,就他妈不拿老子当人吗!”
那人话音未落,伴随而来的就是衙役的鞭打声。
没错,死刑犯,不是人。
为柳陌以戴镣铐的衙役看他不声不响,倒是笑了一下,说:“你倒是个聪明的。”
柳陌以看这衙役一眼,问:“今日时辰提前,可是有其他活要做。”
衙役并不愿与他闲聊,哼了一声,道:“跟着走就是了,哪这么多屁话。”
那衙役给柳陌以戴好镣铐,又关了牢门。
到下一个牢房,给另一个人戴。
衙役走得远了,柳陌以又不知究竟,也只好安静下来,坐回草堆里。
这时,他感觉到对面的目光,又投过来。
他看去,对上的还是那位对门大汉阴狠的视线。
“你不用去。”柳陌以说的是肯定句,因为他发现,衙役是择了一些人上了镣铐,并非往日做工那样,每个人都戴上,所以,也就是说,有些人,是不会被带走的。
对门的大汉看了他一会儿。
虽然这数日来,他没与柳陌以说一句话,但却吃了对方数日的半粮,似乎犹豫了一会儿,大汉缓缓开口,沙哑的声音,透着一股锈迹斑斑的拉锯:“左走十里,第三块大石后,有个馊水池。”
“嗯?”乍然听到此人说话,柳陌以还愣了一下。
但等他要再问时,对门大汉就又窝回了草堆中去,面朝墙内,看都不看他一眼。
柳陌以皱了皱眉,不太明白这人的话,左走十里?从哪里走?农田?不,农田开扩足有五六百亩,又因着是衙门的自产田,四周都有防哨,要想在农田打主意,无异比登天还难。
柳陌以想不明白,过了一会儿,衙役又回来,牵着他的镣铐,将他带出去,陆陆续续与其他犯人集合。
柳陌以发现,这次被带出去的,都是较为年轻的,最老的,也就是三十几岁,而那些残疾,或者老迈的,都继续留在牢里。
怎么,这额外的活,还是个尊老爱幼的?
他想了一下,就被人从头顶,罩了个黑袋子。
立刻,他就听到有人叫唤:“操,这他娘的是干什么!你们这群狗杂种到底要带老子去哪儿!”
还是刚才那凶狠的声音,不过换来的,依旧是衙役的暴打。
柳陌以到此时也发现了,今日,好像有些不一样。
头上戴了罩子,柳陌以看不到路,他走得很慢,但其他人走得同样慢,不过毕竟是走了数日的路,哪怕看不到,许多人也知道,他们不是在往农田走。
他们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斩首?
刑场?
他们的受刑之日明明还未到……
很多人心里都存了疑,但又不敢问,那凶狠的男子又骂了几句,似乎也因为畏惧,而不再吭声。
这一走,就走了约有半个时辰,等到那黑罩子被拿下来时,他们已是身处在一片密林里。
四面的树木,斑驳的道路,竟然真的是个树林。
“去他娘的,狩猎场!”
有人大骂一句!
但更多的人,却是不明白,他们为何被带到了狩猎场?
衙役把黑罩子都收回,无视刑犯们各式各样的眼神,冷笑着道:“今日付家宴客,付家七少爷凑了个趣儿,宴请诸友,于猎场一游,你们,一会儿可劲儿跑,想怎么跑就怎么跑,记住,要跑的比那些虎鹿都快,否则,被射杀于箭下的,便不是它们,是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