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付子言不再说什么了,他这位二伯,显然是对付子辰,比付子寒更加在意,他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当初就是这样,付子辰去江南后,二伯好几次进京面圣,都提过付子辰,言下之意,是央求着皇上,能否将人调回来,调不回青州,调到京都也好,总归近一些。
说到底,对于那个早年叛逆,后又离家的儿子,二伯是心有愧疚,想着补偿的。
只是人心已冷,你的补偿,可会有人领情?
付子言嗤笑一声,转过身,继续往书房走去,今日之事,他会办的妥妥帖帖,付家不会有任何人出事,那些涉及其中的子弟们,也都会平平安安。
作为付家下一任家主,这是他必须要做到的……这是他的职责。
付家寿宴未尽,前厅推杯换盏,付老爷子坐于高坐,今日虽说是他的寿宴,但他年岁已高,比起那些交际应酬,老爷子更像个吉祥物,身边几位好友陪着,尽说一些年轻时候的旧事。
这一夜,看起来很完美,虽说少了一些人,但对大局,没有半点影响。
最后在戌时不到时,老爷子身子受不住,下宴回院了,临走前留了几位特地从外地赶来赴宴的好友,让其多住几日,好好聊聊。
老爷子走了,宴席却还未散去,直等到戌时过半,才陆陆续续的开始送客。
到戌时末,前厅已彻底安静下来。
看着面色疲惫的两个弟弟,付大老爷摆摆手,按着眉心道:“都回去歇息,有何事,明日再说。”
人都散了,偌大的付府,缓缓寂静,天边的弯月映出虚虚的光,将夜色,笼罩得有些朦胧。
今夜,有人的已经酒气上涌,昏睡不醒,有的人却挑灯夜战,打算通宵。
付大老爷亲自将李国侯送到客苑后,回来途中,恰巧路过书房,瞧见书房内还光亮大作,便走过去,想敲门,终究又没敲,只是隔着窗棂看了一会儿,看到书房内,他最引以为傲的长子正执笔疾书,满目专注,面前放了一碗寿面,面却已经糊了。
看来,是晚膳都没用,一直忙到现在。
付大老爷没说什么,心中是骄傲,又有些心疼。
都说付子言处事老练,办事精准,前途无量,严谨内敛,却又有多少人知道,有些人,并非像他们以为的那样有天赋,有能力,不过是一次次锻炼,将一块生铁,硬给淬打成型罢了。
世人只看结果,忽视过程,但偏偏就是那过程,才是改变一个人的最根本。
付子言生来便是付家三代的第一人,他有逃脱不了的职责,他不是付子骄,不是付子寒,不能庸庸无碌,更不能恣意妄为,他必须做最完美的那个人,付家需要他这样完美。
而这份完美需要用什么去换?
自由,天性。
很多很多东西。
今晚的月色,其实并不算好,但这凉薄的月影,偏偏就能照进许多人的心。
……
第二日清晨,柳蔚是被容棱叫醒的。
她将脸埋进软软的被子里,不想出来。
容棱从后面托住她,低声轻哄着:“已时了,用了早膳再睡。”
随着肚子越来越显,柳蔚的嗜睡,也越来越严重。
以前在京都有人伺候,容棱倒不太担心,但这次出门,身边无人,他需时时照料,自然不许柳蔚漏一餐饭。
柳蔚不乐意,哼哼唧唧的把脸往被子更深处埋。
容棱无奈,托住她的下颚,将她硬生生弄出来,小心翼翼半抱在怀里,说:“你是连小黎都要不如了?”
小黎休沐日在府中,再是睡懒觉,都会起来用早膳,当然,小矜也不会放任小黎贪睡。
有小矜管着,柳蔚和容棱都省事许多。
似乎因为不满自己被拿来与个小孩比,柳蔚终于拧着眉睁开眼,眼睛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盯准眼前的男子,慢吞吞的坐好,不声不响。
容棱看她起来了,让她穿衣服,自己则下了床,去给她拿外袍。
谁知刚一转身,身后“唔”的一声,回头一看,仅穿着白色亵衣的女子,又倒回了被子里,把自己重新裹住。
容棱:“……”
容棱把衣袍都拿过来,索性也不指望她自己起了,半托着她,直接帮她穿衣服。
柳蔚被他一会儿抬胳膊,一会儿抬腿,摆弄得乱七八糟,但她就是赖着不睁眼,似乎只要不睁眼,对方想干嘛就干嘛,她没意见。
眼看着这衣服越穿越不好穿,容棱有些没辙,正想着要不将早膳拿过来,让她在床榻上用,却听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容棱问了一声。
门外之人沉默了片刻,开口:“已时一刻了。”
容棱蹙了蹙眉,听出是付子辰的声音,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