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自己与那夫人,算是颇有缘分,既然同一屋檐,打个招呼,也是应当的?
这般想着,方若彤就抬步,到了门口,刚要往里面看一眼,背后就猛的窜来一道女音:“你们做什么?”
方若彤回头,就看那红衣婢女冷冷的站在那里,睨着她们。
失神片刻,又极快恢复,方若彤端出她方家大小姐的气派,道:“数日前与姑娘见过,姑娘可还记得?”
红衣婢女却还是那句:“有事?”
作为一个婢女,对方的态度实在称不上好,且有些自大,但出门在外,身边又未带侍从,方若彤也有点端不起架子,只得忍着,道:“之前与夫人一别,不想还有相见之日。姑娘在此,那位夫人想必也在,到底晚辈,自该给夫人请安才是。”
红姐儿:“我家夫人身子不适,不见人,请安就不必了,不是太熟。”
方若彤皱紧眉头,是真有些动气了。
李茵看看左右,确定没有熟人,冷笑一声:“你家夫人谁啊?派头这般大?我家若彤便是在皇后娘娘面前,娘娘也是给赐坐的,可从未在哪家勋贵夫人面前吃过这样的委屈,不知你家夫人,身份是如何尊贵,连堂堂大理寺卿家的嫡小姐,也敢拒之门外!”
李茵向来刁蛮任性,这阵子出了变故,心上人又在身边,性子有所收敛,装得乖巧,可到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来说去,她还是那不吃一丁点亏的李家大小姐。
眼睁睁看着李茵将人得罪,方若彤只能硬着头皮听着,间或的抬眸,去瞧那红衣婢女。
那婢女的脸色果然变了,但只是一瞬,又恢复正常,理都不理两人,直接走了。
李茵反倒来脾气了,抬步就要追过去。
方若彤忙拉住她,摇头:“算了,晚些再去拜访。”
“还拜访什么?里面的究竟是谁,值得你如此低声下气?”
方若彤道:“是家母的旧识。”
李茵一愣:“你母亲不是……”后面的话她及时止住了,没往方若彤的伤口上撒盐,但表情却有些微妙:“你如何知晓她与你母亲乃是旧识?”
方若彤:“那位夫人说的。”
李茵笑了:“保不齐是谁来攀关系占便宜的,我问你,那夫人的夫家是谁?可是二品以上朝廷命官?”
方若彤愣了下,摇摇头:“我不知,只知那位夫人,夫家姓柳。”
“柳?”这个姓氏让李茵敏感了下,但又极快的抛诸脑后:“姓柳的,青云国倒是不多,但也不算少。咱们知晓的,京都那位柳丞相,哦,现在是前丞相了,不过那位前丞相的夫人,我记得姓吕,家中的几位小姐,我也还有些印象,这位夫人,是那前丞相夫人?”
柳家那位正夫人,方若彤是认得的,绝不是屋里那位。
这么想着,便摇摇头。
李茵便掰着手指,开始数:“秦紫有位叔婶的娘家,也是姓柳,得了秦家的关系,如今是在召州谋职。”
方若彤也摇头:“若是小紫那边的亲戚,知晓我的身份后,不该是那个态度,我觉得不是。”
李茵又说:“年前鹿鸣宴上,那位新科状元,叫什么来着,是重州府尹的外甥,也姓柳,家里还想撮合我与他,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