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愣愣的看着他,瞧了许久,才干硬的问:“张,张公子?”
张公子点头,又转身,去桌上倒了杯温水,拿过来递到付子勇嘴边:“喝点水舒服些。”
付子勇就着他的手喝了口,咽下去的时候,喉咙疼的要命,但他顾不得了,只盯着张公子,茫然的问:“我是死了吗?”
张公子一愣:“你不是活生生的吗,怎么会死?”
“那你……你怎么在?”
“我?”张公子似是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看自己,呆呆的说:“我受伤了啊,肚子破了,那位柳大人说我的伤势太严重,要静养,不用和其他人住一起,所以就让我单独住这儿。”他说着,还掀开自己的衣服,把包裹着的肚子露出来,又道:“我肚子是用针线给缝上的,不知道给抹了什么药,头一天疼得不行,动都动不了,今天已经可以下地了,那位柳大人说,幸好没伤到内脏,皮肉缝上就好得快。”
张公子说完,看付三少还是呆呆傻傻的模样,不明所以,就问:“肚子饿吗?”
他一说完,付子勇才感到腹中一阵咕噜噜。
他脸色难看了些,盯着张公子,艰难的问:“有,有吃的吗?”
张公子慢慢的走到桌子前,从一个黄色的包裹里拿出两个窝头。
“是那位柳大人留下的,说我半夜或许会饿。”说完,就把两个都递给了付子勇。
付子勇一拿到手,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窝头已经冷了,冰凉冰凉,吃在嘴里又干又硬,但他就着白水,愣是吃得停不下来。
实在太饿了,富贵了小半辈子,从未尝过饥饿的味道,这回,是终于体会彻底了。
窝头几口就被吃完了,付子勇有些赦然,他一边擦嘴,一边又看向张公子,哑着声音问:“到底,怎么回事?”
张公子不知他是想问什么,在他看来,他就是受伤颇重,被格外照顾了些,安在干净的牢房养伤,但从付三少的嘴里,他竟然听到自己已经死了的消息,他有些震惊:“我……死了?怎,怎么可能,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也是我想问的。”付子勇脑子不算灵光,他到现在也没将事情前后联系起来,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位柳大人骗了他们,张公子没死,但柳大人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造谣张公子去世的消息,他却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此刻他还不知,如今不止张公子死了,连他,也“死了”。
张公子与付子勇的先后“死亡”,为大牢蒙添了一层诡异之气。
之后的两日,牢里的人,都很安分,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想,每天醒来的当务之急,就是努力干活,争取午膳时候,能吃上一顿热饭。
人人都想活,没人想死,他们还期待着家人来救,因此在这之前,他们必须保证自己活着。
柳蔚第二日也来督工,第三日就没来了。
司马西来到了驿馆,将牢里的情况向这位柳大人汇报,汇报完,没有离开,反而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容棱正在等他。
将自己带来的密信交上去,司马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王爷,柳大人究竟想如何处置他们?”
容棱看了他一眼:“这话你该问她。”
司马西顿了一下,说:“柳大人的心思,下官猜不透,他说,精神折磨是比肉体折磨更严重的虐待,等他看够他们心里崩溃的样子,就放,可,精神折磨是什么?”
司马西也算是满腹经纶,但那位柳大人说的一些话,他又的确捉摸不透。
“简而言之。”容棱为他解惑,言语中带着笑意:“她玩够就放。”
司马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