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晕厥,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田三草,根七,白霉菇,山海绞,罂粟壳,材料用的不错……”柳蔚一边说着,一边拿了张手帕,将少年手指擦干净,又把自己的手擦干净,问:“哪儿来的?”
纪冰震惊的听着对方将自己的药方一一叙述,表情变得难看极了。
他控制着想让自己冷静,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冷静,喘息了好几瞬后,他睁大眼睛,结巴的问:“你,你怎么,怎么……”
“我怎么知道?”柳蔚将少年上下打量一番,说:“看来这药不是你买来的,莫非,是你做的?”
纪冰没回答,只是皱着眉头继续问:“你为什么知道丹方?”
柳蔚放开少年的手,后退半步:“你的五感敏锐,就不许我的嗅觉也敏锐了?”
“不可能!”纪冰立刻就反驳,然后解下腰间香囊,从里面抖出小半袋白色粉末,递过去说:“这万心散从药方到制成,知晓过程的不超过三人,你不可能知道的,更不可能闻出来,万心散无色无味……”
柳蔚伸手,将少年手上的药粉全拍掉,又拿着方才那块手帕,为少年擦手。
眼看着自己精心烹制的最新迷药,被全数洒在地上,纪冰险些疯了:“你做什么!”他说着,猛地蹲到地上,去捡那已经落在地上的粉末。
“这里头有毒素,你随便碰,想死不成?”柳蔚将他拉起来,不让他捡,同时语气严厉;“我不知这东西是谁做的,但将此危险物随意交给个孩子,我很想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纪冰狠狠的瞪着她,咬着牙说:“我不会中毒,这万心散从调制配方,到炼制过程,我一直都在,就连罂粟壳都是我亲手磨的,若有事,早就……”
他话音未落,柳蔚已抓着少年的手,强行为他诊脉。
脉象正常,脉息稳健,似乎真的没有中毒迹象?
但小孩抵抗力弱,毒素的潜伏期又长,柳蔚没有急着下定论,而是又抓住少年的另一只手,越发深入的寻脉。
在探寻的过程中,她顺便摸清了少年的内息运转方式,同时也知晓了对方五感功法的具体行脉步骤。
是自己没见过的一种功法,看行脉路线,的确与中原武艺大相迳庭。
“你……”
柳蔚开口正要说什么,少年却猛地反应过来,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将手背在身后,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俊逸青年。
柳蔚道:“你无须太过紧张,我对你的事,没有兴趣,只要确定你与凶手无关,你的秘密,我不会探究。”
她说着,知晓少年对自己抗拒极深,也懒得与其争辩,直接道:“大门就在那儿,走吧。”
少年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继续看着她。
柳蔚回到木板床后面,戴回手套,握着解剖刀在木海身上切割。
纪冰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将那男人的鼻子切下来,被唬得脸色苍白:“你,你是在,干什么?”
柳蔚头也没抬,淡淡的道:“确定他面部是否还有假体。”
纪冰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再次沉默下来。
柳蔚把木海的鼻子割了,把木天的耳朵割了,再把木地的头割了,拿着这些零碎的器官,她找了个小袋子,装起来,打算让人寄回曲江府,用这三样东西,祭那枉死的祖孙三人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