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后,是缓了很长时间的,至少是一个时辰以上。
那时候她没死,身体的恢复系统,在为她自主愈合伤痕,氧和血红蛋白在增多,身体机能主动在为她疏散淤红,所以她的伤痕会变浅。
可她最后还是死了,在受伤后两个到三个时辰左右,那时她的伤痕没有完全恢复,恢复了一半时,死亡造成她血液凝固,逐渐变浅的伤口停止恢复,痕迹保持着粉色,就变成了她现在这样。
柳蔚琢磨着这个时间差,又解开了绿焉的衣领,扒她衣服。
同红妆一样,绿焉身上除了脖子上的绳印,也没有其他伤口,但与红妆相同的是,她的脚后跟,也有磨损。
柳蔚又拿起她们的鞋。
鞋不是新鞋,后跟部位软,不会存在打脚的可能,那会是什么造成的?
因为尸体外部特征明显,也不存在内伤与过大外伤的情况,柳蔚没有解剖,她把两位死者的衣服都穿了回去,回头拿了容棱写下的记录,再次翻看。
“你觉得会是什么?”柳蔚问容棱。
容棱没回答,只是在尸体旁看了一会儿,反问:“是否有中毒可能?”
“应该不会。”柳蔚说:“无论什么毒,只要是致命毒,唇色和舌头的颜色都会呈现过度色,毒的本成品,不管是动物毒类,或者植物毒类,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色变,两具尸体的喉部,包括手指、脚趾、眼眶,颜色都正常,如果是中毒死亡,不可能是这样。”
“如果不是通过服食中毒呢?”容棱又问。
柳蔚明白他的意思,道:“外部中毒,将毒体导入,怎么导入?没有伤口。”
容棱沉默起来。
柳蔚继续翻看记录,看了一会儿,突然听容棱说:“解剖看看。”
柳蔚验尸时,容棱通常是不会提过多意见的,但这次,他却主动要求解剖,柳蔚不禁看向他:“你就这么坚持是中毒?”
容棱没说话。
柳蔚蹙了蹙眉,想了一下,道:“那就剖。”
解剖一具尸体,并不复杂,柳蔚是熟手,操作快,技术稳,她一边整合工具,一边吩咐外面的人,打盆水,拿些干净的布进来。
先切的是红妆,柳蔚切的是她心口的位置,中毒死亡,不管是什么毒,最后都会传到心脏中枢,看心脏,就能看到是否中毒。
红妆的心脏完好,颜色正常,没有半点问题。
柳蔚看了容棱一眼,见他没有表情,也没说话,又继续往下切。
切开了红妆整个前胸,将她从中间彻底破开,但里面,胸口到腹部,内脏完整,全部正常。
柳蔚一边擦着解剖刀上的血,一边在穿线,嘴里问容棱:“你为什么怀疑是中毒?有什么想法吗?”
容棱面色微沉,眼睛还盯着红妆的内脏。
看他半天没回答,柳蔚又回头看他一眼。
才听男人低沉的音色道:“是中毒了。”
柳蔚一愣,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