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锁都不开,付子青感受到后背方向越来越重的热气,知道烈火已经近在咫尺,她终于崩溃了,扔下石头,她趴在门扉前大哭起来:“为什么打不开,为什么打不开,打开,打开啊!”
一边说,她一边徒手去掰那铁锁,却任凭手指都被抠出了血,也拗不动那锁头半分。
付子辰看她这近乎疯魔似的举动,忙制止道:“不要开了,打不开算了,停手!”
付子青没有停手,她执拗的继续抠,直到十根手指都不能看了,她才终于停下,用手抓着头,绝望的透过门缝,去看她的五哥:“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五哥,五哥……”
“子青,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听我说。”
付子青没办法立刻冷静,她连打了好几个哭嗝,才平静了一些,她望着付子辰,拼命的点头:“我听,我听,五哥你要说什么我都听。”
“我要说……”付子辰看着她泪湿的眼睛,突然,毫无预兆的,笑了一声:“你演的,实在太差了。”
付子青一愣,张嘴喃喃了好一会儿,才卡壳似的问:“五,五哥,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付子青。”付子辰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果然看到门外付子青的脸,变了一个颜色。
“五哥,我,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不是子青我能是谁?我就是子青啊。”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装下去的必要吗?”付子辰嘲讽的眯起眼睛,似乎已懒得与她周旋,他更在意的是:“子青还活着吗?”
付子青看着他,看着那张隔着门缝,生死关头,却格外镇定的脸,片刻,也似懒了般,不装了:“何时发现的?连你父母,可都一直未发现。”
付子辰沉下眸,继续问:“子青是否还活着?”
“当然。”门外的“付子青”收起了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用衣袖缓慢的擦掉脸上的灰泪,甚至得空还随意的拢拢发丝,一边拢,一边说:“你可知,要学透付子青的一言一行,我废了多少功夫,却不想,在你这里露了马脚,介意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吗?”
“你做得最错的就是,叫我五哥。”
“付子青”不明白,眯了眯眼,挑起一边眉:“怎么说?”
付子辰:“二房中人,你当只有我恨付子言吗?”
付子青是女儿家,与付子秋感情自小就最好,知晓付子秋嫁予那样的人后,远在外祖家的付子青比任何人都愤怒,但她年纪小,说不上话,后知家中五哥因五姐之事与长辈反目,远走他乡,她牛劲上来,竟给当时正在收拾行囊的付子辰写过一封信。
信上尽是些童言童语,扬言,付家往后,她只认六位兄长,没有大哥,排序往上,五哥,是四哥。
付子辰那会儿心里正难受,被这小姑娘一逗,倒是平白多了几分硬气,前往江南后,整整五年,他再未回府一次,逢年过节也未出过面,但付子青,每年过年都会写信给他,乖乖的叫着四哥,说着那年春节元宵,她吃了什么好吃的,玩了什么好玩的。
毕竟男女有别,又分隔两地,两人的感情其实说不上好,但因为有着对同一件事的执着,多年来,他们的联系从未断过,书信之中,虽都是些琐碎小事,却实实在在的,有着不可断裂的兄妹之情。
“四哥”是付子青对他的独特称呼,表示着两人抵制付子言的坚定精神,哪怕不敢在外人面前这么喊,私下,却总会这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