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起来。
柳蔚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手里的弩弓,手握住弩弓下头板扣的位置,正驽的板扣很小,所需的力道却要极大,而这种小驽的板扣却很大,但所需的力道却非常小。
手枪,用的就是这种原理。
恰恰,弩弓这种东西,本就是手枪的祖宗,只是,现在,她似乎看到了这个祖宗进化了。
“此物,当真比寻常正驽,射程远一百余步?”付子辰伸手过来将弩弓拿走,左右看看,只觉得拿在手上的感觉,果真与正驽不同。
世家子弟自小便有研习君子六艺的规矩,付子辰到底是付家子孙,虽武艺不精,但骑射弓箭却有涉猎。
“我试试。”
付子辰说着,摆弄摆弄,又寻摸了一些步数,便对准驽头,一箭设在门口一盏喜字灯笼上。
只听“哐当”一声,灯笼应声而落,火烛倒流,不一会儿便将那大红灯笼烧的干干净净。
付子辰上前检阅成果,而后回头道:“好像是比正驽用力小些,也轻便些,若是正驽,我当射不穿这么远,这驽果真不……”
话音未落,便感觉身侧一道冷杀之气横射而来,付子辰愣了下,偏头去看,正好对上容棱那双猩红欲裂,饱含杀意的眼。
面上的笑意慢慢凝固,付子辰在僵硬了足足两个呼吸后,眼睛微转,视线,定格在驿馆门口那烧的只余灰烬的灯笼上。
“呃……”轻轻将弩弓放下,付子辰深吸一口气,道:“我去遣人清扫……”
话落,人转身就走,而容棱也立刻迈出步伐,一副要下杀手的意思。
柳蔚忙将人抓住,害怕新婚之夜,血溅当场,立刻安抚:“试试箭罢了,不小心的,不小心的,你别冲动,一会儿让人换个灯笼就是。”
容棱转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慑人阴寒,但不知为何,柳蔚却从中瞧出了一点委屈。
柳蔚有些想笑,又忍下了,手指慢慢磨过去,十指交扣握住男人的手,将他拉回席上,让人坐下。
“这弩弓的建造,的确巧思至极,你回头同权王说说,若能找到此人,当以礼善待,这样的能人若能招揽麾下,百利而无一害。”
容棱心不在焉的“嗯”了声,眼睛一转,又看向门口的方向。
付子辰跑去了后院,找了下仆出来,正在外面清扫。
柳蔚叹了口气。
容棱冷冷的瞧她:“红灯笼,很重要。”
柳蔚看他固执,只能继续哄:“你我之事,岂是一小小灯笼可以左右?大喜之日,别扫了兴致。”
好说歹说,终于在膳食结束时,把人哄好了。
为了补偿那早逝的灯笼对容棱造成的心理阴影,柳蔚割地赔款,不止答应了让他可以去门口点炮仗,还允了一会儿去河畔泛舟的要求。
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摇摇晃晃的画舫上,柳蔚看着远处的河面,将脑袋轻轻歪在容棱的肩上。
清风吹过水面,掀起一层层涟漪,繁星弯月遥缀,柳蔚看久了,也有些舒心,她歪着头,去看容棱的侧脸:“你说,成亲之日游湖,这是什么习俗?有什么讲究?”
“祭神。”容棱说着,将她肩膀搂住,把人往自己怀中又带了带:“三拜呈天地为数,诸千陆神见证,行舫则是向水神明路,为水仙而窥,道宿世姻缘。”
柳蔚觉得有趣:“为了今日婚事,你究竟查了多少古籍典俗?我们又不是行船人家,不用出海打渔,作何要像水神明路?”
容棱低头,语带宠溺的轻斥道:“莫对神佛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