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已经知道不对了,沉默着上前,一拍张麻子的肩膀,顿时,睡得好好的人,就垮了下来。
张麻子被翻转过来,一张七孔流血的脸,映照在所有人面前。
“啊。”牢头和衙役齐齐倒吸一口气凉气。
小黎本来站在人最后面,见状走到了最前面,贴在娘亲身边,小声的道:“是中毒。”
青白交错的脸,乌青的眼圈,泛着黑血的七孔,正是中了老鼠药后的反应。
“他妻子呢?”柳蔚回头问牢头。
牢头在强烈的震惊下,缓了好半晌才抖着手指着另一个方向。
柳蔚推开人便往那个方向跑去,小黎跟在娘亲身后,牢头和衙役跟在最后。
等所有人都赶到张麻子媳妇儿所在的牢房时,就看到黑暗的牢室边缘,张麻子媳妇儿正一动不动的拿头抵着墙,不知在做什么。
“不会也死了吧?”牢头怕的整个人都要哭了。
柳蔚道:“先开锁。”
牢头忙把锁开了,因为里头太黑,他们看不清张麻子媳妇儿到底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只能慢慢靠近。
而就在柳蔚已经要伸手碰到张麻子媳妇儿肩膀时,对方动了一下,脖子立了起来。
“他死了?”干哑的声音,从喉咙中积压而出,张麻子媳妇撕裂儿更加将身子坐正,然后沉沉的,从地上站起来。
柳蔚后退半步,看着她。
张麻子媳妇儿慢慢走出来,走出最黑的角落,走到稍微光亮的地方,大家这才发现,她脸上,竟是浮着狰狞的笑。
眼睛鼓得很大,皮肤苍白无色,嘴唇生着猩红色的裂纹,嘴角却翘得高高的。
“死了?是不是?是不是?”她一步一步朝前走着,走得不快,但每走一步,不知为何整个身子都在癫狂似的摇晃!
牢头与衙役被这女人疯魔似的表情吓得步步后退,最后退出了牢室,卡在门口瑟瑟发抖,柳蔚和小黎没走,两人就站在原地,等到张麻子媳妇儿走到他们眼前时,小黎一个猛地窜上去,捉住对方的手,硬是掰开她的拳头。
“老鼠药!她手上有老鼠药的味道!”
张麻子的媳妇又笑起来,从隐秘的低笑,逐渐变成汹涌的大笑,最后,她眼角流出泪,笑得抽搐着哭泣:“死了……死了……我杀了他……我终于杀了他……”
柳蔚看出她情绪不对,忙走过去,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告诉我,你是怎么杀他的?”
张麻子媳妇儿盯着柳蔚,目光失神,嘴里呢喃:“我走在他后面……我把药……吹进他耳朵里…………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呵呵呵……他心里没有我……他只知道钱……哈哈……他死了……他终于死了……”
柳蔚又掰开张麻子媳妇儿的手,果然,看到她手指缝里还有特毒老鼠药的粉屑,如果是这样碎的粉屑,的确可以吹进人的耳朵,察觉了耳朵痒,伸手指去掏只会加快剧毒发作。
“这么厉的毒药是你买的?”柳蔚又问。
张麻子媳妇儿往前靠了靠,凑到柳蔚耳边,吐着气的说:“是……夫人……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