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查了查京中罗氏,目标很简单的锁定了。
而如今他提起,久居京城的庄检察吏,脑中立刻就想到一个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蔚看他两眼,最后摇头:“都是些往事,与此案也无关,说出来徒增大人烦恼,不提也罢。”
庄检察吏皱眉:“本官让你说你就说,婆婆妈妈做什么?”
柳蔚有些犹豫,但顿了一下,还是道了:“小民手上有份宅谱……”
用旁述的语气,简短的将苏家的旧事提了一遍,柳蔚说得并不细,只大概描述,同时将那罗姓人士着重提了。
庄检察吏的表情越来越沉,到最后,他已抿着嘴,沉思起来,半晌他问:“你那宅谱,现在何处?”
柳蔚道:“在家中,大人要看?”
“要!”
等柳蔚将宅谱拿来时,已是半个时辰后,彼时,县衙的书房内,又是另一派情景。庄检察吏高居首位,宋县令与师爷,则小媳妇似的,规规矩矩的跪在堂下,他们小心翼翼,瑟瑟发抖,看堂上那位大人的目光,就像在看阎王爷,柳蔚觉得不管是不是做戏,这两位要哭不哭的表情,都做
的太精极了,精准得她都忍不住想为他们手动点赞。
庄检察吏的脸色很不好,大概是趁柳蔚不在的半个时辰又审问了一遭,而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现在看到柳蔚回来,他迫不及待伸出手。
柳蔚恭敬的将宅谱送上,随着确实无误的在宅谱上看到罗氏的那三个名字,庄检察吏重喘一声,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他没想到,会在偏远临江的一个小县城里,发现那位爷的行迹,更没想到,那位爷当年所做的一件事,会延续到今天,会在这十年内,造成前前后后十数条人命死亡。
“你可知这罗宅当初,住的何人?”庄检察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个柳仵作能将万氏勾结黑医、买凶杀人的线索都查到,难保她不会查到更多的东西。
柳蔚敛下眉宇:“据说,当初罗宅,根本没人住过。”
庄检察吏眯了眯眼:“没人住过?这里不是写着,住了五年?”
柳蔚道:“应当只是登了记,人,却是没有。”
庄检察吏停顿一下,似乎在揣测她说的话是否属实,半晌,他点头,将宅谱阖上,道:“这本宅谱,先放在本官这里,等万氏案情了结,本官自会还给你。”
柳蔚恭敬的应下,没有半点意见。
这一日,基本上就是柳蔚、宋县令、师爷三人,以大相迳庭的方式,做着同一件事——告诉庄检察吏真相。
夜幕降临前,庄检察吏也终于了解了“真相”,他没打算息事宁人,他定了,蒋氏的二审,在三日后,届时,他要见到万氏。
他自以为的认定万氏的失踪,是宋县令为了包庇她而将她藏起来,他也不揭穿,就直点着宋县令,要他三日后必须把人带过来。
这是幸亏万氏让柳蔚藏了,要她真跑了,跑回亭江州了,宋县令挖地三尺给他找人去?
而这日的深夜,回到暂居的驿馆后,庄检察吏没有睡下,他书了两封信,连夜派人送往京城。
一封,送往巡按府,汇报上头。另一封,则是送到了一个莫名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