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喜,喜记甜铺……”
“胡说!”庄检察吏一拍惊堂木,大喝道:“东武街根本没有一家喜记甜铺!”
银秀忙又改口:“不是喜记,是德,德……”
“德品斋?”
银秀忙点头:“对,德品斋,德品斋……”
庄检察吏脸上的寒意都快结冰了,他道:“宋县令,你说。”
宋县令扬声道:“上月初一到初八,德品斋老板嫁女儿,歇业八日。”
银秀脸上汗都出来了,她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看着自家小姐,又吞吞吐吐的道:“不,不是德品斋,是……是……”
“是什么?”庄检察吏咄咄逼人。
“是……”
“你说你是去买汤圆,那你买的什么汤圆?芝麻的?鲜肉的?还是八宝的?”
银秀咽着唾沫:“鲜……鲜肉……”
“你家小姐食欲不振,你不给她买开胃的,给她买油腻的鲜肉汤圆?”
“是八,八宝……”
“到底是八宝还是鲜肉?还是都买了?”
“都买了……不是,是八宝……不对,是,是鲜肉……”
银秀已经彻底混乱了,整个脑袋搅成一锅粥,事前想好的说辞都派不上用场,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万氏早已看不下去了,狠狠的瞪着银秀。
偏这个时候,庄检察吏目光又转向万氏:“她不记得了,你呢?你自己吃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万氏正要说话,庄检察吏又打断她:“你吃过汤圆吗?不是新年,不是中秋,这个季节吃汤圆的本就少,各地甜水铺子在非年非节的日子大多不包汤圆,包括德品斋,你倒说说,你吃的是什么,本官这就派
人去问,初四那日,他们究竟是否卖过汤圆给你。”
万氏欲出口的话又生生止住,她有些慌乱的看着自己的义弟。
万重此刻早已皱紧了眉,眼底的阴暗挡都挡不住。偏这个时候,庄检察吏又看向银秀,大喝着问:“买的哪家汤圆记不清,买的什么馅的也记不清,你到底去东武街做了什么?又是谁让你去的?你给了张麻子多少钱?还有张麻子的妻子,你见过她对不对?
你跟她说了什么?”
一连数个问题,将本就心慌意乱的银秀彻底击垮。
伴随着心智上的不坚,她像豁出去了一般,突然捂着耳朵,大喊起来:“我把老鼠药给了她,我告诉她他相公要害死她!”
一语出,全堂鸦雀无声。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以后,庄检察吏再度恢复了他轻缓温和的语气:“那你便是承认了,你接触过张麻子夫妇?”
银秀像只被戳破气的皮球,焉了似的半瘫在地上。
诚如柳蔚所言,要找到万氏的证据,非常容易,万氏不是个多警惕的人,仗着背后的势力,她向来胆大包天,而正是她的无所顾忌,致使她连清理罪证都那么敷衍了事。
银秀的证供等同拉住万氏的一条腿,把她一半的身子扯进了满是岩浆的地狱。而柳蔚接下来的证词,会将万氏整个人按进岩浆里,让她尝尝火烫岩石的滋味,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