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免不了会将当年的事搬上台面,这种事对烟儿这种已嫁为人妇的女子来说,总会惹人议论。
烟儿只听着,说自己不会搅合什么,就是回来看看,丁五娘留了她住下来,烟儿也同意了走之前就住在万艳坊,她以前的屋子,现在是丁五娘住,她就跟丁五娘睡一个屋。
两姐妹原本还有许多心事要说,这不是前头姑娘说,有位从后门进来的贵人来了,丁五娘才出来一见,哪知道,对方直言就是要找烟儿。
丁五娘第一想到的就是,这又是衙门里的那些人,要找烟儿问话,她下意识的就给顶了回去。
可这位大人显然不信,脸色还越来越难看,丁五娘这种经营青楼的,最怕就是得罪身价显赫的贵人,一时也踌躇起来。
秦远川见她不语,有些腻烦,直接道:“你与她说,秦远川找她,让她出来。”
丁五娘咬牙听着,还是招呼了身边的姑娘,去后院说一声。
没成想一刻钟的功夫,一身清秀扮相的妇人便走了出来。
丁五娘看到烟儿,第一时间向她打眼色。
年近三十,还貌美如花如十八的烟儿却只是镇定的摇摇头,对丁五娘道:“这是我的朋友,五娘容我与他说两句。”
丁五娘听她这么说,只得应了一声,让她小心些,才带着人离开。
直到屋里只剩秦远川、烟儿与侍从三人后,气氛一下变得很紧绷,最后是那侍从先说的话:“烟夫人原来真的是您,您,您怎会来这西进县?”
烟儿看了他一眼,道:“你先出去。”
温和的美妇话音刚落,侍从便忙不迭的点头,低着头就离开了。
秦远川却在此时发话:“谁让你走了。”
侍从唯有停住,苦哈哈的望着烟儿。
烟儿往前走两步,走到秦远川对面,坐下后,给他沏了一杯茶,叹道:“莫为难他了,让他出去。”
秦远川冷着面孔:“你倒是会体谅别人。”
烟儿将茶杯一搁,静静的看着他:“你来西进县见你的老情人,我只是来瞧瞧朋友,这都要看你脸色?秦远川,你管的也太宽了。”
一提到万茹雪,秦远川声势又弱下来了,他抿着唇道:“我与她没有感情。”
烟儿一笑:“谁知道呢。”
秦远川皱了皱眉,对侍从道:“你出去。”
侍从如蒙大赦,立刻往外跑,可这回烟儿不让了:“站住,不准出去。”
侍从要哭了,他忍无可忍的对自己的主子道:“大人,您就给烟夫人道个歉吧,您本来就是来见万小姐的……”
秦远川虎目一瞪,差点在侍从身上瞪出一个窟窿。
侍从脖子一缩,吓坏了。
烟儿这时又放话:“出去吧。”
侍从紧忙离开,还顺手把门给关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秦远川看着烟儿,一时没说话,烟儿沉默了一会儿,先开口:“你早便知道,这西进县的事,与我那位老朋友有关?”
秦远川狠狠的蹙着眉:“那些事,早便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红粉是被谁害死的?”烟儿急切的道,说着,又缓了缓呼吸:“她的尸骨还是我入殓的……这些年来,每次一说到这事,你便说迟早会有个说法,现在呢?是不是到了有说法的时候?”
秦远川没吭声,微微垂首。烟儿很生气,火气一下爆发了:“秦远川,你不能这么欺负人!你答应我的事,不能一件都不做!你和万茹雪那些关系你知道我有多难受,是你说的,你迟早会给我一个名分,给我一个交代,可现在……你
知不知,我与我的老朋友们都说我嫁了个农户,日子过得不错,谁又知,我只是你秦大人金屋藏娇的一个夫人,连登堂入室的资格都没有!”
秦远川听着这一通抱怨,越听越烦,最后直接打断:“你扪心自问,我向你提过多少次亲,是你不肯……”烟儿理直气壮:“我为何要嫁给你?你和万茹雪断干净了?你替红粉报仇了?你有什么资格要我嫁给你?我跟你说,秦远川,这回我回来了就没打算走,我行李都收拾好了,我要搬回万艳坊,我不回元孝县
了!”
蛮不讲理,不外如是。
可秦远川一脑门的烦躁,听到这里,彻底静了,他霍然起身,目光变得凶戾,盯着烟儿,咬牙启齿:“你敢!”
烟儿:“你看我敢不敢!”
秦远川的目光像是要吃人,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危险又紧张。
这时,门外侍从的声音冷不丁的冒进来:“道道道道道道歉……”
秦远川听得脸更黑了,再看烟儿,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冷傲样子。
秦远川深吸一口气,火气都要崩到天灵盖了,可最后,却硬生生拐了一个弯,挤出一句:“这回算我错了,你别闹。”烟儿盯着他,目光挑衅又生冷,完全不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