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无需说出来。
此刻,一切胜在不言中。
陈拿西躲在高远身后,一手扶着欧阳娜娜,眼睛却怔怔看着如来,微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是无言。
搬山猿群并未受到影响,依然热热闹闹,吃的不亦乐乎,盘中果将罄,碗中酒见底。
“如来,照顾好大海。”
我拍拍如来扶住大海的手,朝他递了一个见机行事的眼神。随即,松开手缓步朝高台走去。
如来见状,大急,跳着脚‘哎哎’的喊着,“周通,你小子想干什么。”
我没有回头,只抬手朝他摇了摇,就一脚踏上了高台第一级阶梯。少女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言不发,似乎正等着我登顶。
站定,我抬头望去,只能瞧见火光中少女的脸。想了想,我又朝上走了三级阶梯,再抬头,能瞧见她的脖子了。随后,又行八级,将将好能瞧见她纤弱的肩膀。
少女的笑意越发浓郁,有风拂过,她满头发丝随风飞扬,在她身后如黑精灵张开的一只翅膀。
我继续登高,在刚刚好能看见她洁白赤足的那一刻停了下来。此时,我离她其实已然很近了,即便火光比不的白天朗朗乾坤,却依然能看清串起她脚踝上饰物的是一条红绳。
少女站在桌后,俯身看着我,片刻,笑着说:“你这人,但子挺大。”
我负手于身后,抬头紧盯着她的双眼,淡然说:“比你这寨子更恐怖的地方我都去过。”
少女闻言,双眼一亮,惊喜的说:“哦,是吗?快说给我听听。”
我咧咧嘴,说:“你想听?”
少女丝毫不作犹豫,点头说:“想。”
我淡然一笑,“你若想听...嗯,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是不是该先说说眼下的事。”
少女撇撇嘴,抬手轻轻撩起额前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说:“眼下能有什么事,你那两位同伴不过是醉倒而已。”
我一听,微感诧异,暗道难不成大海两人果真只是醉酒罢了,可那满头的汗和周身腾腾的热气,却又是何道理?
少女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不满的说:“你不相信?”
我摇摇头,说:“不是不信,实是不敢相信。”
少女一听,怒道:“你胡说,难道我长的很吓人吗?”
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咬牙切齿,一手叉腰,一手伸出一根葱白的食指直指向我。瞧那模样,似乎被我气的不轻。
一看之下,我越觉这事古怪。若非有先前她驱使巨翻山,唤来行尸摆宴,猿群赴宴,再有药酒惑心,倾刻间放倒身强力壮的大海和柱子。单单瞧少女此时的模样,只怕任谁也只当她不过是个古灵精怪,涉世未深好奇心十足,脾气不太好的异族少女。
原本全神戒备,随时准备与她大打出手,谁曾想竟被她一句话和那生气的模样,叫我无言以对,哭笑不的。
于是,我绞尽脑汁想了片刻,这才看着她迟疑的说:“你,不吓人。可是,你这寨子,太吓人。”
少女疑惑的环视四周,不解的说:“我这寨子很吓人吗?”
我点点头,正想答话,却猛然透过她双脚间隙,看见一双腥红妖异,直勾勾一眨不眨盯着我的眼睛。
我负于身后的手猛然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重新与少女对视,“姑娘身后的东西就很吓人。”
少女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一侧身扭头看去,顿时把她身后的东西露了出来。原来,竟是白天所见的那条黑色巨蛇。
此时夜色如墨,虽有弯月,有火光,但那巨蛇将将好被少女遮挡住,恰巧露出一双腥红蛇眼。乍一看来,确实吓人。
少女一看,转身看着我说:“你不是见过小黑了,怎么还能被它吓着?”
我又一阵无言,只觉这事越说越乱。分明诡异恐怖之极,却生生被少女嘻笑怒骂变成了一场闹剧。
少女看着我,我看着她,她身后的黑色巨蛇又朝前凑近了几分。突然,猿群吵闹声再起,我借着眼角余光一瞧,只见猿群尽都离席而起,齐齐朝少女行了一礼,随后呼啸着结队往寨外而去。
不消片刻,猿群的叫声消失在山林之间,苗寨重新回归寂静。少女目送着猿群离开,半晌,才收回视线,脸上笑意全无。
“它们走了,如果你想与姑娘我动手,那现在就开始吧。”
我一听,心头咯噔一声,暗叫一声不妙。原本我想拖延时间,伺机而动。却未曾想少女又何尝不是想着拖延时间,好叫那群白毛搬山猿吃好喝好。
果然,酒非好酒,宴非善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