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上阵杀敌,即便是到了军中坐帐谋划,也会觉得心神疲乏,王翦揉了揉太阳穴闭目养神对王贲说道:“我们有六十万大军,而李信只有二十万,李信当时作战,靠着雷霆之速,一样赢了项燕,我们人数三倍于他,所以不赢才会没有道理。”
王翦继续说道:“开始几日,项燕带人来叫阵,我不理会他,你知道是何缘故?”
“父亲是想待其疲乏,耐心已失,再出兵攻击,一击必中。”王贲分析道。
“没错,项燕刚刚一鼓作气打败了李信,士气鼓舞,信心百倍,自然不断来挑衅,这个时候出去和他打,同样人数,我们肯定失败。此举如同熬鹰,等他耐心丧失,焦躁不安,我再出兵,打他措手不及,他自然会败。”王翦睁开眼睛,端起面前的青铜觥喝了一口水,拷问王贲:“你又知道,李信为何失败?”
王贲跪坐下仔细思考:“败在莽撞?不知道自己和楚人的实力的差距?”
王翦摇了摇头:“不对。真正的原因在于楚地广袤,纵深千里,我要六十万大军,并不是全部用来打仗的,而是维持住自己的跟脚补寄。李信勇猛,觉得自己凭借二十万兵马能打下整个楚国,但是他也没料到昌平君会突然举兵反秦,断了他的补记和后路,让他犹如丧家之犬,有城不能回,有营不能安札,所以才会被项燕接连收复四处失地。”
王翦顿了顿,起身想要换下铠甲,王贲连忙上前替父亲脱去铠甲,王翦轻咳两声,展开双臂继续说道:“所以我问大王要了六十万人,攻下一座城池一座营地,就屯入相对应的守军和兵粮,这样步步为营补寄不断,不管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有足够的人马来应对。等到胜利拔营向前,后部轮换变为前部,前部变为中部,中部变为末部,如此一来,不管是哪一部的士兵都能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而我以精神气力十足的兵士对战楚地项燕疲于应战的士兵,就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王贲把王翦的帅甲披风一众摆放妥帖,眼睛一亮,称赞道:“父亲用兵如神,吾等所不及也。”
王翦点了点头,脱了铠甲觉得轻松了点,朝外面拍了拍手,就有人把温暖的炭盆和精美的饭食送了进来,王家父子一起用饭,王翦问道:“打探到了吗?李信现在身在何处?”
王贲摇了摇头:“探子派出去不少,但是能安然回来的很少,楚地民风彪悍,深入楚地应该还有楚人营地军伍,并未打探到李信的消息。”
王翦点了点头,显然食欲不佳,吃了几口之后,就放下竹箸(筷子),拿起了狐裘,拍了拍王贲的肩膀,小声交代道:“若是找到了他”
王贲抬头看向王翦,王翦隐晦的在脖子处做了一个横切的动作。
王贲心里一动,点头称是,站起来给王翦披上了狐裘。
王翦裹着狐裘缓缓走到帅帐门口,看着帐沿上已经开始滴落初春融化的雪水,自言自语:“不是我想杀你,而是杀了你,大王就只会依仗我们王家一家了,我儿王贲以后也会更顺利一些不过你回去也横竖是死,不如就在楚地死了吧,还能成就你奋勇杀敌战死沙场的威名”
冬日即将结束,村中的农户也开始着手要今年的农耕了,五百精锐不但掌握了夺刀术,还掌握了精良的匕首操,整体的战力提升了不止一倍,李信亲自测试,可以说以一敌十也不为过。
那些木鸟,至少木匠蒙武他们是这么称呼的,李信其实更想叫它现代的名字为简易滑翔翼。
其实用不了多少年,在楚汉大战的时候,著名的将领韩信就会发明出来类似的风筝来,用来作战。也不算李信改变了历史,他只是把这件东西提前了一点点时间而已。
不过现在这滑翔翼已经不那么简易了,经过李信的指点,木匠人改良又加上了左右舵,实则为两根结实的细绳,分别控制牛皮制作的蒙布上。
往左拉,左边的蒙布就会收缩,减小面积,浮空力就会减弱,重心就会向左偏颇,松开就会恢复浮力。往右边也是同样,这样即便在风中也能控制方向,不会任由风向而为,随时能迎风调整。
另外,最最紧要的是,昌平君开口了。
比李信想的还快一点,昌平君熬到第四天就已经两眼昏花,求饶要招,饿的腿软无法走路,被两个士兵鼻青脸肿的夹到了李信面前,显然看守他的士卒也没少招呼他。他交代了寿春城中现在仍有十万守兵,作为楚国的退路。
项燕估算过,如果有十万守兵,加上寿春城三面环山,内有护城河淝河,遏住淮河通道,八公山为天然屏障,又有瓮城,城中有农耕地,有水源,固若金汤,积粮可食用数十年之久,王翦大军即便来了,也只能干着急。
另外昌平君在寿春城还颇有威望,现在寿春城城守王景与昌平君有故交,李信心中思索,越发觉得拿下寿春不是不可能,但是十万守军,不光是弱是强,都不是他们这五百人能够吞并的。
王翦如果能再强势一点就好了,逼得楚人尽出决战就好了
李信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这办法太过冒险,得与老将蒙武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