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们是谁?」
封铭指着出来写字的孩子,笑容满面地说,「我猜,你是小树。这肯定是你的主意。」
那孩子默默摇头,又用脚写了一行字,「小树知道你们会这样想。我不是他。」
封铭看向彭芜,她知道定是两个儿子原本容貌的细微差异也被正儿和姬小树给修饰过了,不过作为当娘的,她有自信能认出自己的俩孩子,「我负责辨认阿信和阿乐,到时候封铭你再分辨哪个是正儿,哪个是小树。」
封铭表示合理,两人分工明确,很快,彭芜开始仔细观察四个孩子
,不一会儿就把阿乐给拉了出来,因为他有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自己都不知道。
然后是阿信,也顺利被彭芜找出来了。他们俩其中一个人穿了正儿的衣服,另外一个还是自己的衣服。
彭芜看向封铭,「该你了。」
剩下的正儿和姬小树,静静站着,脸上的表情都一模一样。他们玩这个可是太熟练了。
封铭看了一会儿,选择放弃,「我实在认不出来。」其实他迄今也就在苏府住了没几日,之前那次认苏凉为主后很快又离开了,所以对正儿和姬小树并不是太了解。
最后还是彭芜,根据眼神的细微变化辨认出了两人。
「彭姑姑好厉害啊!」姬小树竖起大拇指,「我们在家玩这个游戏,师公都常常认错呢!」
彭芜和封铭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吃果子,走着走着,姬小树问,「彭姑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彭芜愣住,「为什么问这个?」
封铭笑而不语。姬小树果然说可以帮彭芜物色。
彭芜笑笑,「谢谢小树,不过不用了,我如今这样就很满足了,不嫁人了。」
「这样当然也可以。」姬小树说,「我只是问问。彭姑姑还年轻,追求幸福没什么不好的嘛!看我师父和师娘,多甜蜜!」
彭芜点头,「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羡慕不来的。」
「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最合适的眷侣,将来我一定也会有的!」姬小树说得一套一套的。
阿乐再次崇拜脸,「小树哥哥你懂得好多啊!」
如此话题就过去了。
彭芜觉得姬小树天真可爱,但他的话,还是让她心中有些怅惘。出事之前,其实她有过婚约,还是个皇子。两人见过几次面,那人没给她留下多深的印象,如今想来,面容都模糊了,只记得一个名字。司徒氏皇族早已覆灭,而那人在彭芜出事后没多久就娶了另外一个大家小姐,后来一场风寒,居然没挺过去就走了。
一晃经年,彭芜此刻再回头看,不愿回首的星落岛的那七年,对她而言,除了孩子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如同空白。如果没有孩子的话,彭芜会很希望时光能倒流,还她一个平顺的人生,但如今,这种假设也不成立了。
彭威请了高老太医回来。他们常来往,本就熟络了。
高老太医给彭家少夫人号了脉,说没什么事,让他们放心。
吃过午饭,高老太医邀请孩子们到他家里去看锦鲤,那是高家宝托人从外地寻来的。
封铭和彭芜便带着五个孩子一起去了高府。小月之前是彭夫人在照顾,好让彭芜招待客人。
等从高家离开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封铭先送彭芜母子到了彭府大门外,看着他们进去,然后带正儿和姬小树回家去。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马蹄声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
「定又是南边来送信的。」正儿说。最近来报信的士兵几乎天天有。
但这次还真不一样。人到了近处,下马,马背上还有个麻袋,看形状,里面似乎是装着个人。
的确是迦叶城来的兵,之前见过封铭跟在裘靖身旁,便跟他说明情况,「其他都是尸体,就这一个活的,昏迷了,手脚都被捆住扔在蔺府后门,身上还有一张纸,上面用血写着,让把他捆好送来京城,交给王爷和王妃。」
封铭神色微凝,心中有了猜测,让正儿和姬小树先带那个报信的士兵进去见苏凉和顾泠,他安排马和马背上的麻袋。
姬小树想先看一眼,被封铭拦住了,也没坚持。
封铭把马都牵进去,关好大门,将麻袋卸下,打开扎紧的袋口,看到了一
张并不算陌生的脸。他认识,这就是阿信和阿乐的生父。
封铭拖着麻袋,径直去了地牢,把人扔了进去。
另外一边,苏凉见到报信的士兵,得知这次送来一个活人,有些意外,随即也想到了,会被盛越专门留活口的是哪个。
盛越显然也是那种,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尽力把事情做到完美的人。他既然要邀功表诚意,该杀的杀,不该杀的不杀,对于那个可以晚点让别人杀的,也专门留了下来。
盛越早知道彭芜的身世,她可以说是星落岛上被掳回去的女子中唯一一个算得上跟苏凉有关系的。因为苏凉跟彭家关系很好。
因此,盛越在杀到钟家人时,专门留下了那个折磨彭芜好几年的男人,送来做礼物。
这当然是个不错的「礼物」。如果是苏凉和顾泠去清除余孽,也会留着此人,交给彭家处置。
封铭一进圆明阁,就听苏凉问,「是姓钟的吗?」
封铭点头,「是那个人。」
「那辛苦你再跑一趟,去告诉彭爷爷,看他打算怎么处置。」苏凉说。
封铭便骑马出府,又去了一趟彭家。
不久之后,彭凡带着两个侍卫,跟着封铭一起回来,把苏府地牢里的那个男人给带走了。
至于彭家人最终如何处置那个男人,苏凉和顾泠就没有再问了。
……
迦叶城,深夜时分。
最近蔺府后门接连出现尸体,这边负责的小将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也没特意安排人守着,只是有新出现的尸体就派人进京汇报,有个活的就直接送去了京城。
一道黑影进了巷子,背上背着个麻袋。
走到蔺府后门,把麻袋扔在地上,里面的尸体拖出来,放在老位置后,就坐在了门槛上。
月亮在乌云间穿行,盛越抬头看了看,然后拿出一本册子,和一根炭笔,翻开新的一页,借着月光写了几行字,又把东西塞回了怀中。
「就剩两个了。」盛越微不可闻地自言自语,「我怎么过上这种日子了……跟个除暴安良的神经病一样,以前我最讨厌这种人。」
过了一会儿,盛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沿原路返回,「就剩两个,赶紧杀完去京城。那法宝要是连苏凉都控制不了,看姓顾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