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过去老大一片,不赶紧弄好一家人心里发慌,跟你说,要不是晚上实在看不见,咱们恨不得觉都不睡了。”
佳慧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劝说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转而说起了旁的事。
“树苗的事我已经问了,年后三四月份有一批能培育出来,这中间几个月地也别空着,种些易长成的蔬菜卖也是好的。”
树苗的事佳慧托了关系,找的是吴东农业大学的一位教授,专门研究果苗嫁接培育的。
陈桂香这次是真心笑了,他们坐在家里也不知道哪里能弄来树苗,佳慧让他们别担心,她来想办法,但他们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现在好了,一切都有着落了。
“行,听你的,还有啊,你不是说山上可以养些家禽家畜嘛,我已经选了种蛋送去孵化了,等小鸡孵出来在家养一段时间,就能直接放山上去了。”
董大贵这几天没去地里,就在山上搭鸡圈羊圈,干的热火朝天的。
具体怎么养他们也都想好了,白天散养,傍晚赶圈里去,满山的青草,够它们吃的。
佳慧点头,转身把自己的背包拿到身前。
“妈,我带了些钱回来,想着家里之后用钱的地方肯定多,你先拿着,能用上就用,省的手里凑不开耽误事儿。”
牛皮纸的信封,厚厚一沓子,这时候还没有百元大钞,最大的纸钞面值是十块钱,佳慧给家里准备了三千,拿在手里可不就是厚厚一沓子。
陈桂香接过信封,嘴上不过,心里其实很是松了口气。
半年的租金,家里的钱已经用了大半,接下来要添置的东西不少,这半年估摸着赚不到回头钱,下半年的租金是个大难题,佳慧无异于雪中送炭。
“这钱算你几个哥哥借的,等他们挣到钱了,我让他们第一个还你。”
儿子闺女都是心头肉,闺女日子好,愿意帮衬娘家,陈桂香也不能让闺女吃亏。
佳慧笑道,“我也盼着家里越过越好,说实话,让大哥他们做这些,我也挺有压力的。”
想法是她提出来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最后不仅没挣钱还把钱赔进去了,那她得愧疚死。
她毕竟不是专业学社会经济学的,所有的想法基于自己主管的认知,并没有专业的数据支撑。
搞农业发达的人不少,可万一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就不适合干这个,她能找谁说理去?
陈桂香明白闺女的意思,无限感慨的拍了拍闺女的手。
“妈知道,妈懂,不管怎么说,有这么多地呢,一样种不好咱们就换一样,总有挣着钱的时候。”
在这一点上,陈桂香还是很乐观的。
她是从旧社会一路走来的,旧社会有地主有中农跟贫农,在她的认知里,有地就是有钱,地主为什么能叫地主,还不是因为地多?
现在家里除了村里分的十来亩地,还有五十亩荒地,七百多亩山地,完全达到“地主”级别了。
“李家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从娘家回去的路上,佳慧跟赵东林谈了李家的事儿。
当初资助开饭馆是为了让大姐过的好,现在李家人来坐收渔翁之利,佳慧心中自然不喜,但李家是大姐的婆家,佳慧不想自己先把话说绝了,想听听赵东林的意思如何。
赵东林对李家自然是有怨言的,大姐最需要的时候没人伸手帮忙,现在跑过来算什么?姐夫那人他是知道的,过于老实忠厚,这种性格有它的好处,但坏处也不少,很容易就会吃亏。
姐夫自己吃亏也就罢了,大姐外甥外甥女也跟着吃亏,这并不是赵东林想看到的。
“我去找他们谈,你就别跟着费心生气了。”
饭馆缺人就花钱另找帮忙的,李家人必须离开,这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真让他们掺和进来,饭馆也不用开了,直接关门了事。
既然赵东林这么说了,佳慧还真不管了,不知道他去饭馆怎么说的,反正离开前李家人已经走了。
“东林,都怪我,最后还是给你们添了麻烦。”
赵东林思绪略带复杂的拍了拍李旺平的肩,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安慰。
“姐夫,其他事不用多想,只要照顾好大姐,照顾好孩子就行。咱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换句话说,不论是开这个饭馆也好,还是出面解决李家人的事情也好,他为的都不是姐夫李旺平,而是大姐赵彩霞,还有大丫二胖跟琳琳。
李旺平思想没那么复杂,并没有听出赵东林的深意,只知道东林没有怪他,就已经让他很高兴了。
赵彩霞昨晚已经知道了这事,哭了半夜,说了挺多以前的日子,比如几妯娌如何欺负她,如何欺负李旺平,她是如何一边带孩子还要一边下地挣工分,回来连口热饭热菜都捞不着。
李旺平急的抓耳挠腮的安慰,发誓说今后不论自家日子好坏都不再跟他几个兄弟牵扯,赵彩霞这才停了眼泪。
“你也别怪我心狠,这么多年,我是真的心寒了,但凡他们以前对我好个一星半点,我也不会跟他们划分的这么清楚。”
“我知道,我没怪你。”
他哪敢怪媳妇儿啊,凭媳妇的条件,嫁给他都算下嫁了,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本事,这十来年都没让媳妇过上好日子。
就像大舅子说的那样,人得分辨是非对错,得知道怎么决绝不利于自的东西,不能一味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他是一家之主,已经开了饭馆当了老板,他应该成长起来,给妻子孩子一片安稳祥和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