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城门紧闭,城内的骚乱不平息,守军不敢打开城门。
张名振看着部下放下手中兵器,然后跌跌撞撞走到胡觉面前:“胡觉,你们好手段啊!”
张名振在笑,笑得很狂妄,笑得很悲凉。
果然战场才是武将最好的归宿,若论玩弄手段,他们这些武人,如七八岁的孩童般幼稚。
“张总兵!”胡觉拱手道:“你放心的走吧,你的家人不会被追罪,你的部下也不会被追究。”
死在这里是张名振最好的结局,因为这是谋反之罪。
张名振右手抽刀夹在脖子上,使劲往里猛然一旋,咽喉血喷如注,负甲的身躯歪歪斜斜倒在地上,身后哭声一片。
胡觉亲眼看他倒下,等了一刻钟左右,直到伤口不再有鲜血流出,方才额首示意。
亲兵上前,俯身伸出手指放在张名振口鼻处,确认没有呼吸,才扭头向胡觉点头回应。
“给张总兵收尸!”
几个士卒抬上一口棺木,里面已铺上白绫,亲兵把张名振的身躯放进去,再盖上木盖。
午夜时分,南京城内的骚乱彻底平息下来。
郑森走出皇城,无心在这里多停留一刻,迅速回西城郑氏兵营,命人快马加鞭把今天南京城内发生的一切告知父亲郑芝龙。
张青与王震一起来到张名振的棺木前。
鲁王已被保护起来,连夜送出城外,已经死的人将承担所有的罪责,鲁王不会有任何事,因为江南总督府还需要他。
王震抚上棺木,叹息一声道:“他不应该死在这里!”
胡觉和张青都不说话。
“赵信呢?”王震心中怀怨,连敬词也未用上。
“王爷在安庆府!”
王震微显诧异,胡觉在这里,赵信会不出现?
多年来,胡觉一直对赵信亦步亦趋,没有赵信的首肯,胡觉怎敢离开宁绍来到南京。
“这些都是我的主意!”张青一脸严肃道:“但我所做的都是为了王爷。”
王震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盯着张青,像是第一次认识他,王震慢慢抬起手指向张青,转头问胡觉:“你会听他的命令?”
“我奉浙江巡抚陈子龙的命令平叛,陈巡抚的文书在此!”胡觉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卷。
胡觉的脑子不像长相那么耿直,所以能一直得到赵信的信任,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冒险。
“张青,你会后悔的!”王震大踏步离开,他要立刻见到赵信,这样的京营总兵,不当也罢。
张青站在原地,目送王震的背影消失在闪耀的火把后的黑暗中。
张青很尊敬王震,但江南总督府已不是当年的得胜营,也不是一年前的宁绍总兵府。
张名振的确不该死在这里,可难道扬州城的百万百姓就应该死在清军的刀下?江南的汉人应该因拒绝剃发被枭首?
道德不能束缚张青的手脚,如刘宗周和黄道周那样的道德圣人,对大明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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