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的眼睛红成一片,情绪在胸腔中翻滚,像是滚雪球一样,令他的血液越来越焦躁,偏偏脑海里,还有最后一抹叫做“秦烟”的理智拉扯着他,硬生生的将他这个人割成了两半。
太疼了,哪里都疼,需要用什么来发泄压抑不住的情绪。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合适,不能在这里动手,不能在这里暴露
会吓着烟烟的,会被当成是疯子
谢砚回过头来看向他,看着少年涨红的脸,他知道沈烈这是要病发了。
他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走进了几步,道:“他们都说,要远离你,尤其是在你快要病发的时候,快快的远离你”
“我一直觉得很好笑,为什么要我们这些健康的,没有任何问题的人要藏起来呢?”
“明明该藏起来的就是那些不能被社会所接受的病人啊,比如你啊,沈烈。”
谢砚拿出手机,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微笑问道:“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你叫辆车,你这情况有点不太好。”
沈烈手背的青筋已经凸起,少年踉跄的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脑袋里轰隆隆的响,外界的一切都听不到了,整个人好像三魂七魄都跟着失去了大半,连带着痛觉也有所消失。
他就这样从礼堂里走了出来,用最后的一丝理智,保留了自己的尊严离开了。
晚上八点,演讲会准时开始。
袁修齐三人也来了这里,用着人脉关系,想办法混了进来。
凌行正在打电话,这是他打给沈烈的第八个电话了。
袁修齐忍不住问道:“还没人接啊?这烈哥到底来了没有啊?咋看不到人嘞!”
他们都快把整个大礼堂给翻了一遍,也没看到沈烈。
邵遇猜测道:“是不是在后台啊,嫂子现在应该在后台啊!”
凌行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机械女声,只好挂断了电话,对邵遇的猜想点了点头:“有道理。”
此刻,后台。
秦烟和谢砚正坐在一起。
谢砚文质彬彬,一身儒雅气质,温和笑问:“你最近学习如何?”
秦烟笑着说:“还好。”
谢砚点点头:“我听你们学校的老师说,你是京大的保送生。”
小姑娘勾勾嘴角没有说话。
她其实也没打算好,一定会去京大。
谢砚见她沉默,又道:“今天小烈应该会来吧。”
秦烟眉间的笑意深了几分,也没有隐瞒:“他已经来了,估计现在已经在座位上了。”
谢砚镜片下的那双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小烈和我的关系,你肯定看不懂”
小姑娘有些诧异谢砚会突然说起这个,但是这样私人的问题,她也确实不好插嘴,因此干脆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啊,小烈小的时候,真的挺可爱的,大家都很喜欢他,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令他的性格有了很大的改变”
“所以啊,有时候他要是情绪方面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也不用特别计较”
秦烟柔柔的笑了起来:“是吗?我觉得他性格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