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举作为堂堂宰辅,能坐到这个位置当然不是个傻的。
品闲楼的事闹得颇大,整条朱雀街的人应当都看见了被殊墨从马车上拽下来的钱府尹,而品闲楼内顾锦恬的哭诉声更是被不少人听见了。
王举自然在他们进宫之时也接到了消息,心里知道王闻庭在外面干了什么蠢事,说了什么混账话。
因此这边顾冕一传唤,他便认错态度良好地来了,首先在殿外看到那混账孙子就给了两巴掌过去。
顾冕看着这位两朝老臣,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
当初他参与挣位,王举是最早站出来支持的,也算是从龙之功,这人向来老成持重,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怎么就会杨处王闻庭这么个混账儿子呢?
还是说,其实王家并不如他想象那般尊重他这个皇帝?
若不是他这当家人在家时透露了些什么,他这个没脑子的孙子怎敢在外遮阳大放厥词?
顾冕抱着顾锦恬,心中千回百转,久久未曾开口。
最难熬的还是底下跪着的王冕,初秋的天气里,一身官袍都被汗水浸湿了,依旧额头抵着地,不敢起身。
别看顾冕在自己兄弟姐妹和外甥女面前多么好说话,他毕竟也是一位帝王,经历过夺嫡之争,踩着鲜血和尸骨上位的皇帝。
说的残酷一点,他确认自己这些亲人对自己不会背叛没有威胁,而他也需要在日日紧绷的皇位上,给自己留有一些喘息的余地,因此他能够宠爱顾锦恬。
但是对于臣下,尤其是这些手握重权的所谓内阁宰辅,他不得不去多想。
没有一个皇帝愿意放手自己的权利,所以当一个皇帝必备的素养便是猜忌。
他可以放权,前提是对象是可控的,但如果有朝一日豢养的狗都想着吃主人的肉了,那自然是不能留的。
其实王闻庭这事完全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不过是一群人书生意气,道听途说了一些闲话,妄议皇族宗亲而已。
可偏偏顾锦甜童言稚语一番哭诉,直接将那些话拔高到了侮辱皇帝上面——他也的确说了皇帝以权势胁迫谢儒风收徒。
看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天朝太平久了,边关无战事,朝内便是文官的天下,而谢儒风在文人里的地位正要坐实了,只怕惹得天下读书人不满。
更何况,王闻庭这样说,就让顾冕会想,是不是王举这个老东西开始对朕不满了?
再一则,顾锦恬提到了朋党只说
当皇帝的就没有不忌讳官员结党的。
要知道前朝便是因为皇帝孱弱,宦官联合朝臣一起架空了皇帝,弄得朝堂乌烟瘴气,民间百姓被官僚奴役地怨声载道,导致民愤沸反,四处**而起,顾氏先祖也是其一,最后才有了今日的天朝。
当然,朝堂之上党争无可避免,但是没有人会拿到台面上来说
有人就要说了,王闻庭只是个还没入仕的读书人,一群读书人交朋友喝酒聊天哪里够得上朋党二字?
这要坏就坏在他是当朝次辅王举的孙子,你一内阁辅政大臣的孙子,集合了一群读书人在酒楼里面说皇帝的坏话,你是不是想造反?!
所以别看顾锦恬哭哭啼啼短短几句话,这里面是结结实实挖了个大坑。
王闻庭不跳也得跳。
王举极度诚恳的认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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