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就该被发现了。
带上小龙虾,把蛇皮口袋扛在肩上,吕小驴摸着黑从小路就回家了。
他专心的清理着地笼,把黄鳝倒在桶里,又把系笼口的绳子木棍全扔到锅底,换上了新的。
邻居家里灯火通明,吵闹不止,没一会儿救护车好像还来了。
这一天,吕小驴睡得格外香甜。
一大早,吕小驴骑着自行车,把水桶绑在了后座上,正准备去街上卖掉呢,村口一堆闲的没事干的大老爷们老妇女把他拦了下来。
“小驴你还抓黄鳝呢?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吧?”
“我跟你说,庆晁昨天抓黄鳝被咬了,脚指头都没了。”
“不对,半个脚都掉了,现打电话让医院接走了。”
“听说本来要把他整个人拽下去的,腿上还有手印呢,这不是水鬼是什么?”
“...”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越扯越离谱。
吕小驴不耐烦地调转车头换了条路。
东边丢了羊,传到西边就成了谁家死了娘,一个个嘴跟棉裤裆似得。
“这死孩子,一点规矩都没有,见到人也不知道喊。”
“就这还考大学呢,读书读傻了吧,和俺家小向学学,在魔都当保安一个月四五千呢!”
“早晚也被水鬼拽走!我呸!什么玩意儿”
几个老娘们对着吕小驴远去的方向吐着唾沫,翻着白眼。
今儿收获颇丰,一共卖了190块五毛钱,那五毛鱼贩子本不想给的,奈何吕小驴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拿上钱第一件事儿就是去买一条大前门,思虑良久,他还是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红茶。
“挺热的,解解暑。”他这样安慰自己。
骑了半个钟头终于到家了,那瓶冰红茶他只喝了一小口便紧紧地拧上了。
庆晁已经回来了,正搬个凳子在门口数着笼子呢,也不知道是怎么收回来的。
如今他可没有心情来调侃吕小驴了。
笼子丢了那么多不说,脚上还少了块肉,一个月都不能干活了,进医院又花了不少钱,这次可是亏大了。
他老婆正在他旁边嚷嚷着花了多少多少钱,还要去挨家挨户地搜查,看谁偷了他家的笼子。
吕小驴却知道她只是嘴炮而已,搜查?不怕被揍就去吧,她也就敢欺负一下那几家只有老人孩子的贫困户了。
弄完饭吃,村里开小卖部的老头找上了门,一进门就嚷嚷了起来。
“小驴啊,你大爷让你帮他去随个礼,村东头小八家孩子满月,等他回来钱给你。”
“没钱。”吕小驴头都不抬一下,自顾自地的洗着碗。
“你天天抓黄鳝的钱呢?”
“在我身上。”他还是没抬头。
“嘿你这孩子,不是说没钱吗?”
“不去。”
“你...行,你不去,你说的,我去跟你大爷就这样说。”
吕小驴终于抬起了头,老头还以为他妥协了,没想到他整出了一句洋文。
“道格。”
“啥?”
“没事儿,夸你呢,去跟他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