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枪尖一沉,长矛快要脱手的感觉让杨大木来不及多想,迅速拔了出来。
他睁开眼睛,看着那具尸体缓缓倒下,逼人的血腥从正前方扑鼻而来。
“我杀人了”
这一刻,杨大木感觉腹中有什么东西在翻腾。
就在这一刹那!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根竹矛,虽然简陋,但是正对的却是他的面门。
“刺!”
杨大木的手再向前突去。
这一次,他忘了闭眼,因为要躲这根竹矛,矛尖熟悉的感觉出现。
“啊”
一声歇里斯底的惨叫。
杨大木看清了他刺中的人,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或许还小个一两岁,满脸脏污。
腰间血流不止,却不管不顾,仍旧用力想把竹矛刺入他的脖颈,眼中却带着欣慰,还夹杂着些许解脱之色,高声呼喊着:“阿母,俺战死了,你就有饭......”
下一刻,呼喊声戛然而止。
盾牌缝隙间伸出去了一把长刀,没入了这半大孩子胸口。
“铛!铛!铛!”
几声锣响,残存的乱军如潮水般退去。
“勿要追击!原地待命,保持阵型!”
校尉的声音响彻在河滩上,杨大木一屁股坐在原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微微颤抖着。
矛杆上,尚未凝固的血迹正从红缨上滴落
“好小子,敢睁着眼睛捅人了咧,俺就说嘛,一回生二回熟,拿着长矛捅人啊,其实和拿着筷子捅豆腐也什么不一样。”
老九也坐了下来,抓起一把沙子,笑眯眯看着杨大木道:“我可是都瞅见了,你捅死了两个乱贼,按军中律令,杀贼一人赏钱一百,你现在已经赚了两百赏钱,等到了并州,你可得请俺老九喝酒。”
“嗯。”
杨大木狠狠点了两下头。
军中律法,士卒功劳赏赐是要按人头记的。
砍下死去敌军的人头,对刀盾手和装配阔剑的兵卒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可对主要武器是长枪的矛手来说,抢人头这件事,可比其他军要难得多。
所以,矛手的功劳除了人头,还可以有伍长和老卒的佐证,因此在佐证时,新卒的功劳被老卒侵吞也是常有之事。
如今,老九说的这番话,无疑在证明他会帮自己佐证,确保自己的赏钱不会被侵吞。
“老九叔,那第二人俺没捅死,是前军的兄弟帮俺杀的”
犹豫了片刻,杨大木决定实话实说。
“既然你叫了俺一声叔,俺也不能让你白叫,俺待会跟他说说,算你的,反正他们月俸人头多,看不上你这点赏钱的。”
老九大笑,又抓起一把沙子,看到杨大木此时尚在沉思,顺手抄起靠在他甲上的长矛,将矛杆尾部捂在沙子中磨砂着,提醒道:“大木啊,方才攻过来的贼军,那是乱军的先锋,来试探咱们的,待会,可还有一场恶仗呢。
这血啊,也怪,没干的时候就跟水一样没啥感觉,可干了,却滑腻腻的,握都握不住,你也赶紧抓两把沙子,把前面也搓搓”
“好嘞,九叔。”
杨大木连忙蹲下,学着老九的样子,把矛杆前端正在凝结的血搓洗干净。
“九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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