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盛远明与韩守出征的日子,这一天也是韩瑶嫁给纳兰景然的日子。
婚礼虽然仓促,但却办得隆重盛大,皇上让韩守安心前去打仗,将韩瑶变相扣押在了皇宫里。
那日的婚宴白怨慕也随着盛临陌一起参加了,她仍然忘不了纳兰景然眸中淡淡的伤感,也记得纳兰景然当时与她说过的话。
“一切皆由命数而定,万般由不得人。”
她知道纳兰景然不愿,但韩瑶却对这桩婚事极为满意,其实论起年龄,韩瑶要长纳兰景然两岁,韩瑶本就喜欢干净清爽的弟弟,能得纳兰景然这一夫君,自然心中欢喜。
只是白怨慕不知,这样女有意郎无情的婚姻究竟能持续多久。
可盛临陌告诉她,世上大多数婚姻皆是如此,只要利益稳固,两个毫不相干甚至互相厌恶的人就能同床共枕一辈子。
她抿唇,还好,她不用面对这样的婚姻。
还好,她还有她的临陌。
转眼间,京城入了春,边境那边传来消息,靖安王与纯安王已经击退了匈奴,但匈奴在伺机反扑,竟在春初的时候销声匿迹,寻不到踪影了。
梨花初开,万物复苏,鸟雀齐鸣,一切似乎都在走向温暖,一切似乎都在归于宁静。
临安王府已经建成,白怨慕与盛临陌婚期将近。
若说唯一有所遗憾的,便是白朗仍然困于白府之中,无非来参加她的婚宴。
她将此番言论说给盛临陌听,盛临陌却轻轻扬唇,笑她迟钝,还说,白朗一定不会想来参加他与她的大婚之典。
她不明白为什么,但见盛临陌语气坚决,便也信了。
虽不知白府众人会被软禁到什么时候,但她深知也许这辈子她都无非再见到白朗了,白家没有回旋的余地。
盛妆姻的病渐渐好了起来,再加上已经入了春,已能下床走动,现在正跟在他们身边,满面欢喜地与她商讨大婚细节。萧贵妃那里也连番派人过来,一再同她确认具体情况。
灵儿和王嬷嬷不敢怠慢,经常一宿一宿地确认宾客名单,婚仪用具。
待到二人成婚那日,京城锣鼓喧鸣,堪称一绝。
白怨慕盖着火红的盖头,眼眸轻轻垂着,虽然有喜娘在一旁提醒,可是她心里仍旧十分紧张。
由于盛远明出征,所以高堂无人,再加上盛临陌不喜热闹,大婚便在这一部分从简,可即便如此,一切礼节仍是繁杂,她几乎花了一个月的功夫才记了下来。
闹到晚上,婚仪才算完成。
由喜娘搀着,她缓缓踏入洞房。
沿着床榻坐下,白怨慕忍不住想要掀起盖头来,却被一旁的王嬷嬷制止了。
“小姐你快别乱动了,这个盖头要王爷来揭。”
“王爷呢?”她问。
灵儿往外张望了一番:“王爷平常不怎么参见宴会,现在被百官逮到了,一个二个都在灌他的酒呢,王爷别喝醉了才好。”
白怨慕盈盈一笑,盛临陌的酒量她是知道的,无论怎么喝都不会醉,甚至会越来越清醒。
正说着,只听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灵儿笑嘻嘻地道:“是王爷来了。”
盛临陌推开房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因为酒气而氤氲了一层薄雾,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怦地跳动了一下,仿佛花汁滴落,晕开了一圈浓情蜜意。
王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灵儿忙带着众丫鬟们下去了,整个房间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白怨慕心怦怦跳得越来越厉害,想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却见盖头被一个力道掀了起来,他的俊颜瞬间闯入了她的视线。
她愣愣地看着他,烛光摇曳,红光倾洒在他的眉目之间,他唇角噙着一丝笑意,那双桃花眼中跳跃起碎闪的流光星火。
感受到他直直盯视的目光,她面颊不由滚烫了起来,微微垂眸。
耳畔是他低沉的笑声,他的手臂轻轻将她环住,在触及到她的这一刻,他终于不是空中那虚幻飘渺的孤月,而是想要与她携手此生的人。
“怨慕,终于娶到你了。”
他的声音逗弄着她的呼吸,她的头不觉埋得更低了,窗外梨花飘落,宛若二人初时的那天,他的容颜映在了她的眼底,清朗如风,皓洁如月,而他眸中的她,面色瑰丽,云蒸霞蔚,娇艳动人,胜过这世上千千风景。
四目相对,一室的温柔旖旎,隐藏不住的爱意渐渐流转,不论潮涨潮汐,无论斗转星移,任时光流转,世事轮回,也永不弥散。
他轻轻揽住她的腰肢,生怕将她弄疼了,下一秒钟,她便倒在了软软的床榻上,他的吻顺着她的额头、鼻尖、唇瓣慢慢滑落,轻柔又怜惜,有些沁凉,却带着让她颤动的星火。她轻轻抚上他的胸膛,只见那双黑眸中的潭水轻轻漾开,化成无形的波纹。
衣衫褪去,他看着她胜雪的肌肤,那张小脸因为羞赧而染上了片片红晕,颜如舜华,将他从一片混沌黑暗中轻轻拽起,离开了孤寂的寒渊。
烛短宵长,月明人悄,梦回清渐,世事欢娱。
这些曾经自己做不屑的东西,却因为有了她的存在,而让他有所渴求。
白怨慕只觉得自己意识开始抽离,身体也软绵绵的,无法动弹,呼吸间满是他的气息,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她的手心比他温暖许多,融化了他与生俱来的冷意,踏碎了虚无又脆弱的薄冰。
春日的暖风浮动着微开的窗棂,她半闭水眸,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他离她是这样得近,他的吻绵长又深切,唇间的炙热让她的意识抽离得更加厉害,涌动的情愫令她的身体跟着他起起伏伏,空气中有些燥热,花瓣纷飞,摇摇欲坠,两人落在地板上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在将醒未醒的幻觉里,在柔光斜影的尘埃中,彼此映在彼此眸中的身影不再疾驰而过,时光昏天黑地,昼夜再无分隔,她多想时间就此静止,不再有仇恨和分离,不再有那些应做却未做的事情,不再与现世产生瓜葛,只是和他相互偎依,永远沉浸在着不可断绝的温柔里。
第二日,白怨慕不出乎意料地睡到了中午。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往身边看去。
盛临陌半卧在床榻上看书,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襟衣,窗棂微开,柔暖和煦的春风涌入,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花香,扬起无边的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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