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盛临陌难得空出了一天休息,在府中陪她用了午膳。
她坐在他的对面,一根粉色的簪子固定住了如瀑的青丝,水眸上扬,含着春色,犹如金兰,轻纱拢体,翩翩出尘,眉心点缀着桃花,宛若层层清波涌入人间,说不尽的明媚清雅,出尘若仙。
他微敛眸光,看向窗外。
春景蓬勃高远,王府中栽种了许多梨花,雪白素净,让心也跟着澄明了几分。他回眸,她的小手攀了上来,从他身后搂住他,盈盈笑意在他耳边游走。
隐匿的光点送走春日的风,她身上那抹幽香瞬间入骨,让他坠入了从未幻想过的时空里,天地被阴阳分隔,他的眸光被拢入了幽静的朦胧里,一切尚未点破,却又呼之欲出。
他轻轻用力,她便从身后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腿上,两人的额头相抵在一起,一只摇晃着的渡船终于停留在终点的河岸里。
“下午想去哪里?”他问她。
白怨慕轻轻点了点他的唇畔,笑道:“王爷,下午我有约了。”
盛临陌不由蹙眉,她又盈盈:“前几日答应了萧贵妃,今天要进宫看望她呢。”
她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但是由于近日他太忙碌,每天都在总署司里整理白朗遗留下来的那些卷轴,竟然忘记了。
“景然上了战场,萧贵妃日思夜想,你去陪陪她也好。”他淡淡道。
“那你呢?”问他。
盛临陌刮了刮她的鼻子:“前阵子郑尚书邀我谈话,今日正好得空,便去郑府一叙吧。”
白怨慕知道他指的是新任礼部尚书郑文巍,那个人,看起来倒是不坏。
“听闻他曾经是状元郎,却因为不愿依附白思俍,而一直屈居人下。”白怨慕道。
确实。
郑文巍是寒门子弟,自幼便是神童,八岁已读完了齐国的全部诗文,后来高中状元,本以为能够为国效力,但却因为白思俍的缘故,一直备受同僚排挤。白思俍被关押后,他才得以翻身。
“听说他也写得一手好文章。”白怨慕叹了一口气,“但由于他不愿写那些歌功颂德之文,所以当时皇上也不喜欢他。”
很多时候,白怨慕都在想,人为何要靠着讨好别人,才能获得自己本就可以凭借才华获得的东西。
很多时候,权力不是“你要听我的”,而是“你得是这样”。
只有成为白思俍那副样子,才能站到权力的中心去。但是那个中心何其脆弱,谁能想到曾经权倾朝野的丞相,一夜之间就成了阶下囚,正在牢狱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等待着秋后的问斩。
别了盛临陌,坐上入宫的轿辇。
萧贵妃的星河宫一片冷清,浅龄现在住进了太后的宫殿,与萧贵妃只有每日早上晨昏定省时才能见面。
所以,萧贵妃才找她来叙话。
许久不见,萧贵妃仍然保养得当,未有岁月痕迹。
“坐。”萧贵妃道。
白怨慕在对面坐下,整个星河宫散布着一种稀薄的空气,浸泡在死灰般的静谧里。
“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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