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夺,毕竟林倾华正气凛然,都是下意识地多看了他几眼。
林倾华劈面又问:“你们是乌戈国人?”
他发现那三个人,五官相似度极高,料想是孪生兄弟。
正中者道:“没错,我叫猞猁。他们分别是我的兄弟兔狲,以及狞猫。”
猞猁,站在正中间,显然他是老大。
而右边的兔狲是老二,左手的狞猫是老三。
林倾华当时就差点笑出声来了,因为猞猁、兔狲、狞猫,都是猫科动物的名字,他们是人,怎么会选畜生当名字呢?
不过林倾华很快就明白了,彼时蛮夷,不习王化,不懂得文字,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名字,以猫猫狗狗为称呼。
就在林倾华琢磨的时候,猞猁左侧的男子,道:“我是兔狲,我受国主兀突骨之令,前来问士燮老先生,索取去年约下之物。”
这些男子汉语不怎么流利,反正他们说这一番话,是结结巴巴的。
林倾华一愣,兀突骨已是国主?看来这个家伙,很快便会指挥人马,挥师伐汉!
庞统问道:“你们的汉语,是何人所教?”
狞猫道:“国主兀突骨!”
林倾华等人都是一愣,这个家伙居然懂得汉语,他还知道多少我们的文化呢?
庞统问道:“你们的国主呢?我们已经准备了钱粮,但从各方运来南海郡,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届时你们可在城外军营取纳。”
虽然交州,有的是钱粮,但没有一分是给这些蛮夷。
庞统说需要“一两天时间”筹备,纯粹就是借口。缓兵之计,混淆视线,让谎话更是逼真。
毕竟,从各方运送粮草辎重,时间,这是必然的条件之一。
而众人心中抒了一口气,因为多时的练兵,就是为了和他们兀突骨等乌戈国的士兵对垒!
现在这些恶徒已经主动来了,也撞在了枪口上。
猞猁道:“这时间忒慢了,能否快一点!”
林倾华又道:“这已经是我们能承诺最快的时间了,但我们必须得见兀突骨。”
兔狲道:“你们无需见国主,一切事宜由我来负责。”
林倾华摇头道:“这可不成,谁知道你们是否招摇张骗的骗子呐?”
事实上,林倾华打算将他们一网成擒,尤其不能放过兀突骨这一个始作俑者!
如果他们今番擒不得贼酋,只杀退得一些虾兵蟹将,那么下一次兀突骨卷土重来,那会是更加棘手无比的强敌!
“我们不是骗子,是乌戈国的勇士!”
“不行,我只见你们的国王!”
猞猁终是蛮夷,眼见大家意见分歧,心中只有暴戾,恼道:“可恶!”
说着,他猛地扑上前来,伸出双手往林倾华的胸口推去。力气是相互作用的,猞猁无法将对手推退,自个儿反而后退了一大步。
然而,林倾华的双足站在了地面上,就好像古树长着根,牢牢地抓住了地面,猞猁又不是能够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自然不可能撼动神力惊人的林倾华。
林倾华微笑道:“喂,大家都是斯文人,初次见面,你没有必要这般向我动粗吧?”
兔狲、狞猫从两侧上来,林倾华也是拉开了架势,想以一敌三,先将这孪生兄弟打败了再说。
不过,兔狲、狞猫并不曾加入战团中去,相反狞猫却道:“大哥,你别要这么激动,国主可是吩咐过咱们,千万别再和汉朝人动粗,咱们必须得以礼相待,以德服人!”
林倾华等人心中一愣,均道:兀突骨这个侵略者,怎么一时之间变这般好心了?不对劲啊……
猞猁点了点头,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倾华笑道:“我是士燮太守帐下的一员小将,负责带你去要粮食辎重,你们如果打伤了我,怕没有人给你提供完善的服务。”
猞猁等人一愣,都是看向了士燮,似乎想辨清楚林倾华,话中的真伪。
士燮这一位老者,脸色好一阵尴尬,他此时不得不佯笑道:“这位倾华小友,是运送辎重的总负责人,如果他不在了,兴许就会出大的问题了。”
林倾华道:“我得去先见兀突骨,请给我带路!”
猞猁三位兄弟,都开始小声地说话,似乎都在议论着林倾华,话中有几分可取性。
林倾华和庞统、士燮是打着眼色,心道:哈哈,事情好办了,看他们的人,多半会上钩,将兀突骨这个人给引出来!只要这个始作俑者出现,那么我们必然让他有去无回!
但林倾华又有几分隐忧,兀突骨既为国主,未必会进入交州,他的人依然待在乌戈国,只是挑拣一些虾兵虾将,前来催运辎重钱粮,那么他们早前定下的瓮中捉鳖的谋算,便算是彻底地落空了。
过了很久,猞猁才道:“成吧,你们的辎重屯在哪里?”
士燮道:“在城西之处。”
林倾华补充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必须得见了你们的国主兀突骨,才能带你们去拿辎重。”
庞统问道:“莫非说,兀突骨不在?如果他的人没有来,咱们之间的协议,也就宣告作废,你们即便恐吓我们,那也是无济于事,因为我怕你们真的是冒牌货。”
狞猫问道:“是否见了我们的国主,你们就会将粮食、珠宝、马匹等牲畜给咱们带回去你?”
庞统道:“这个自然了!”
事实上,乌戈国的国主兀突骨,身高少说有两米七,林倾华两辈子的人,都不曾亲眼见过一个人的身高有这般恐怖的。
现在林倾华颇想见识一下。
狞猫道:“你们中国人,心思很是真缜密,也很坏呢!我总觉得你们不会这么轻易,就将物资给咱们的。”
兔狲道:“咱们的国主不是告诉过咱们么?假如中国的人,要见他,前提的条件,是咱们要先见到辎重,否则一切免谈。”
林倾华等人心中凛然:嗯,兀突骨这厮,远远比我想象中,还要谨慎狡猾啊!
庞统道:“瞧你说的,你们乌戈国的人敢来杀人放火,难道还怕我们吗?”
猞猁摇头道:“诸位,国主懊悔无比,说自己和同伴在去年,勒索归勒索,就不应该这般血腥,杀了你们上百之众,结下无法排解的大仇恨啊!”
林倾华又是和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道:这些侵略者,是猫哭老鼠假慈悲吧?现在他们慈悲得,就像一个吃素的僧人呐。
林倾华起哄,道:“我本来以为你们是勇士,怎么如此婆婆妈妈?算了,我们的钱粮是不会给懦夫的,你们都回去吧!”
说着,林倾华大有送客之势。
猞猁想了想,道:“你们什么时候将所有的辎重备齐,我们什么时候就去见老大,你瞧如何?”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众人心中都很是纳闷,为何先前庞统说要两天后,才能备齐物资呢,大伙们不是还得要多受两天煎熬么?
不过,只要他们能够成功上钩,多上两天也没有所谓!
林倾华笑道:“成,咱们后天再见!”
猞猁又道:“届时,我们兄弟再来此处,你们别要耍什么花样来?”
“成,我林某人恭候大驾。”
“……”
就是这样,猞猁等三兄弟都这般大摇大摆,离开了士燮的家。
士燮看着他们的离开的背影,然后一屁股坐倒在了蒲团前,先前为了一口气在,他还能苦苦支撑,而现在危机暂时解除,他全身心的力气也被抽取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