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抬手理了理太霄子身上的道袍,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久不能回神。
像是在回顾此生可信任之人还有几个,也像是在回想此生那段有朋友有爱人有梦想的青葱年月,还像是在为一个有几分交情的朋友哀悼。
温府。
温阮与温北川依次回家,先到家的是温北川,然后温阮和殷九野才从回春阁回府。
殷九野手里提着一大堆温阮买下的胭脂水粉,活脱脱一副陪着心上人刚刚逛完街回来的架势。
大家在花厅里相遇,沉默相对,都说不出话。
外面的红日往地底沉。
十一月三日,这个被无限拉长的日子,终于在第一颗星星眨动眼睛时,结束了。
殷九野坐在右边的椅子上,看了看靖远侯,又看看温北川,说:“我有话想与诸位说。”
温仲德喝着茶,慢声道:“过两日吧,今日大家都累了。”
“此事”殷九野还想说什么。
温仲德却抬了下手,抬眸看他:“过两日,听话。”
他此刻已经知道了宫中之事,知道了自己险些闹开的那场宫变早被陛下了然于胸,他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殷九野便只好收回了要取下面具的手。
“阮阮啊。”温仲德叹着气,看向温阮。
温阮点头:“爹。”
“辛苦你了。”
“爹哪里话,这是女儿该做的。”
“你怎么知道要出城去找纪知遥的?”
温阮看了一眼已经窝回自己怀里的二狗子,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这只猫儿是她的福星,还是一个讲义气的福星。
她只能说:“我料想宫中今日肯定有事,又与安陵君有过一席谈话,猜到他今日会在城外,便去了。”
她的这番说辞自然不能说服靖远侯,但大家都不再问了。
事情到底是如何一步步演变到最后那般情景的,大家心里都清楚,那是所有人的齐心协力,各司其职,就像拼图,也像下棋,共同造就了现在这局面。
在这场“战役”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参与其中,就连落落,连于悦都被调动了起来。
实在是一场耗费心神的大战。
温阮心力交瘁,又淋了大雨,这会儿只觉全身酸痛,头脑昏沉,像是病了。
她起身行了一礼,说:“爹,大哥,以后有事不要瞒着我了,你们看,其实我比你们想象中的更理智些,也能帮上你们不少忙。”
“对,阮阮长大了。”靖远侯欣慰地看着温阮。
“我先回房休息了,爹也早些歇着吧,大哥也是。”
“好。”温阮抱着猫儿回到春庸阙,端端正正地在床沿处坐了会儿,忽然松了力气,连人带猫地倒在了床上。
二狗子在她怀里撒娇:“阮阮你抱抱我,亲亲我,你得谢谢我,我今天就是你们家的大功臣!”
温阮揉着二狗子的脑袋,又亲了一下它的大脸:“谢谢。”
二狗子趁机钻进温阮胸口:“那你让我踩几下,虽然你的没有于悦的大,但好过没有嘛。”
温阮提着它的后颈起来。
被扼住了命运的后颈皮的二狗子:“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温阮抓过被子将猫儿裹起来,迷迷糊糊地说:“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别生病了。”
“你是不是病了?”
“有点感冒。”
“吃药啊,你有病得吃药啊!”
“睡一觉醒了再说吧。”
温阮抱着猫儿睡到一半,一翻身翻进了一个胸口,连忙睁眼看了看,看到是殷九野才放心地躺回去,偎在他怀里,问:“我爹知道你在这儿吗?”
“那我能让他知道吗?”
殷九野收紧手臂抱着温阮:“你有些发烫,要不要我帮你叫大夫?”
“不用了。”
“我看于悦挺喜欢二狗子的,你要不要把二狗子送给她算了?”
“不然它一直这么横在我们中间,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二狗子自两人中间一跃而起,像个小人儿似地站着:“咋地,我这是为你的清白着想!阮阮你是不知道,这臭不要脸的趁你睡熟的时候亲你!而且不止一次,他亲了又亲,亲完鼻子亲嘴巴,亲完嘴巴还亲你头发!我拉都拉不住,他还想把我关在外面,幸好本ai身手灵活!我呸!这个下流胚子!”
温阮:殷九野:“你看,它还这么吵,是不是送给于悦更好,反正于悦也很吵。”
二狗子:“九阴真经你要不要脸,要不是我看着你刚才是不是准备脱阮阮衣服?老子是正义的卫士,道德的标兵,专打你这种臭流氓!”
温阮:你嚷嚷着要踩奶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正义凛然的。
殷九野:“真的好吵,喵喵喵的,喵个什么劲儿?”
温阮心想,这大概就是高级版的对牛弹琴吧。
温阮抱过二狗子,在它耳边轻声说:“你再吵吵嚷嚷的,当心他教你练葵花宝典,那你的小仙猫”
“打扰了,告辞!”
二狗子一蹿而下,飞快地去找它的小仙猫了。
殷九野看得奇怪:“你跟它说了什么?”
温阮一脸正经:“我让他去抓老鼠,现在的猫儿是越来越像话了,都把看家本领忘了。”
殷九野:温阮笑着窝进殷九野胸口,小脸在他颈下蹭了蹭,“你的伤怎么样了?”
“无碍。”殷九野喉结微动,声音也有些喑哑。
他觉得可能是温阮后来试的那个香粉有点问题,不然他不至于这么心神荡漾的,有点难以把持。
嗯,一定是!
他可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你今日想跟我爹说什么?”
“你说话归说话,解我外袍做什么?”
“你身上凉快,我靠着舒服。”
“很快就不凉快了。”
“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