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周围围了一圈佣人,各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看着医生帮他做检查,生怕有什么意外。
收起了器械工具,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儒雅男人起身。
“发现的及时,过敏并不严重,涂药,一日三次,很快就会好。”
“你们都先出去。”
这话是对着多余的女佣说的。
他对不喜欢的人向来不客气。
屋子里只剩下了瑜笙跟小家伙两人。
似乎是有些痒,小男孩抬手就要挠。
瑜笙蹲下,含着笑意的眸子温柔安抚,“先忍一忍哦。”
白色的药膏涂抹在指尖,转而落到他的脸上,缓解了那股痒意。
下一刻又带来刺痛。
眼见着小家伙要挣扎,“很疼吗?”
原本皱成一团的包子脸,闻言陡然一愣,半响移开视线,傲娇的哼了一声。
“本少爷不是小孩子了,才不会痛。”
那副小大人的模样,让瑜笙突然想起了家里的儿子。
“吹吹就不疼了哦。”
她用干净的那只手,按在小家伙的手腕上,嘟着嘴,凑到他颊边轻缓的呼气。
她在家常用来哄少泽。
可小少爷哪里受过这种优待。
别墅里的所有人都供着他,宠着他。
但是谁又敢说这种对一个孩子的尊重与惧怕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残忍呢?
他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是亲生父亲时常忙碌与工作,甚至连同龄伙伴都没有。
有的只是一群毕恭毕敬的佣人,以及心怀不轨的家庭老师。
只不过是一个想要通过发脾气,来引起亲人注意的孤独孩子罢了。
她的少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没有身份,只能待在家里,看书、学习,画画,囚困与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想到此,她面色愈柔,声音愈暖。
像是冬日暖阳,照耀身上,像是踯躅独行的旅人,与荒漠中陡然遇见的甘泉。
让人好想珍藏。
不舍得推拒的季嘉熙如此,愣在卧室门口,面色晦暗的季烨寒同样。
等药膏被完全吸收,小家伙脸上的红肿总算消褪不少。
牵着小家伙的手到了浴室,“有没有干净的毛巾,我给你敷一下脸好不好。”
小男孩眼神有些游弋,声音还是别扭的。
只是瑜笙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朝外树立的尖刺,逐渐有收敛的迹象。
“在那边的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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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柜子……
看到了。
只是那柜子顶端有点高,瑜笙踮着脚,伸直了胳膊往上够。
她发誓,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
可有些事情不是她努力就能做到的。
甚至连盒子边缘都够不到。
正当她想放弃,或者搬个凳子的时候,后背突然贴上一堵人墙。
夏季的衬衫有些单薄,金属质感的粗糙感硌在后背。
她本来是垫着脚后跟,这一惊之余身体骤然失衡,左摇右晃的就要摔倒。
下一秒,侧腰就搭上一直大手,克制有礼的扶了她一下。
被禁锢在衣橱跟身后男人之间,尤其是看不到对方是谁,眼角的余光只能瞥见黑到发亮的长靴。
再往上,就是笔挺的墨绿色军装西裤。
落在腰间的手逐渐用力,瑜笙随着旋转身体。
逐渐看清了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