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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胤看着她认真的小脸,抬起自己胳膊也嗅了嗅,然后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今儿办差沾了些秽气,喝了点汤药,怕唐突了阿拾,来前又特地沐浴更衣锦衣卫那帮糙爷们用的胰子,属实香了点。明日过去,让他们换掉。”
噗!
时雍看他说得一本正经,不由笑了起来。
“还以为你昨晚一夜未归,去与哪个佳人幽会了呢。”
赵胤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阿拾去过无乩馆?”
时雍幽幽一叹,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道:“那日回京,侯爷把我丢在家门口就入宫去了。我在家久候不至,也不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婚事还办是不办,总得找到府上问个究竟吧?”
这话里话外,分明有责备之意。
赵胤执起她的手,拉她一起坐下。
“昨日天亮才从宫中回府,歇了片刻便办差去了,一直忙到深夜,索性宿在了锦衣卫,没有回府。这些事繁杂,一时忘了差人来同阿拾说一声,是爷的不是。”
看时雍不说话,他眉梢微动。
“生气了?”
时雍盯住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生气不至于,就是心下不安。”
她琢磨着要怎么才能把玉令的事情告诉他,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询问。
“陛下同你说什么这么紧要?用得着秉烛夜谈,天明方休?”
赵胤微眯起眼,一脸淡漠地想了想,“君臣久不相见,就多说了一会儿。”
时雍嫣然一笑,眉梢扬了起来。
“是吗?”
她问他说了些什么,他却回答多说了一会,分明就没在问题的点子上。而赵胤根本就不是理解不到别人意思的人,更不会答得驴唇不对马嘴。
除非,他本就不想回答。
时雍端起面前的水,垂下眸子,淡淡喝一口。
“陛下对你我婚事,怎么说?”
赵胤道:“陛下赏了些玩意,还说要来喝喜酒。”
什么?
时雍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水盈盈的双眸看了赵胤片刻,见他俊脸板正,不像在安慰她,更不像玩笑,这才放下茶盏,斟酌着说道:
“我一直觉得陛下对我有些成见。”
赵胤抿唇,淡淡一笑,“陛下对你夸赞有加。”
夸他?真的假的?
时雍心里悬挂起了一个大写的警惕。
“他就没有别的交代,也没有提出异议?”
赵胤平静地看着她,说道:“若有异议,三月前他就出声阻止,又岂会等到现在?”
“可是”
时雍皱起了眉头,瞟他一眼。
“那时还没有发生三生崖的事情。这些日子,你我远在漠北,总会有些风言风语传到他的耳朵里,我就不信他毫不知情,心无芥蒂”
“陛下确有耳闻。”
赵胤皱眉说完,看时雍紧张地望过来,又勾了勾唇角。
“然,陛下不以为意。反是夸你临危不惧,会审时度势与楚王周旋,避免了大晏江山动荡、兄弟阋墙,有大将之风。”
啊?
这言词也太过褒奖,让时雍很怀疑当真出自赵炔之口。
“侯爷没有哄我?陛下当真这么说?”
赵胤嘴角一扬,“我何须欺骗阿拾?大婚在即,是与不是阿拾自可心证。”
时雍唔了一声。
皇帝若要使暗招,猜度也无用,不如听之。
“那也太好了。”
时雍松口气,望着赵胤,思忖怎么把话题绕到玉令上来。
“那侯爷今晚是回无乩馆,还是又有差务要办?”
“回无乩馆。”说着话,赵胤已经站了起来,“我来就是同阿拾说说话。稍待片刻就走。回去约莫能睡三个时辰,还要出京一趟。”
“出京?”时雍有些诧异,眯了眯眼睛,“那你要是赶不回来大婚,我是找只公鸡拜堂呢,还是干脆换个新郎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