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思也是单纯的可笑了
当然这仪卫还是没有摆全,什么戟十对,槊十对,幢,响节,令旗,斧,杖,幡这些要是都摆出来,眼前这队伍人数还得多加两倍上去。
“伞,令旗,清道,俱撤去吧。”朱载墐对张耀祖道:“探视太妃,无需这般大张旗鼓,此后俱撤了。”
张耀祖眼神闪烁一下,问道:“拂尘,立瓜,骨朵,这些要不要撤?”
朱载墐呵呵一声,给了个眼神叫这厮自己体会。
王府内真是步步有坑,处处埋雷,眼前这仪卫都是内侍所充,不少人算是熟脸,周胜和李简都持铜拂尘在内,这拨人都撤了,等若朱载墐孤身去见太妃,谁知道那脑子不够使的太妃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举措。
张耀祖躬身道:“奴婢多嘴了。”
朱载墐的呵呵一笑,在张耀祖眼中却是深沉无比。
联想到近来这位殿下的各种举措,张耀祖颇为后悔。
自己又不会和人发疯公然弑杀亲王,做下这等事就等着凌迟吧,何苦要多这一句嘴?
当下张耀祖不复多语,指挥肩舆移至殿门处,戴翼善冠,穿赤红罗袍的朱载墐坐稳之后,肩舆一起,众人便开始向着承恩殿方向而去。
相比朱载墐孤身一人的玉熹殿,位于王府内廷正北第二进的承恩殿却是热闹非常。
这里是太妃容养之所,外间常德府的命妇,各郡王府的王妃,镇国将军,奉国将军的夫人等,有事无事便会进来拜见太妃,再加上几位郡王常来常往,这承恩殿却是比玉熹殿要热闹的多了。
朱载墐吐槽太妃偏爱贵溪王没有底线和下限的时候,朱厚曾却是早就到了承恩殿中。
“娘,就叫我也去嘛,每天憋在府里,看着四方天发呆,难得有这机会出城踏青,就叫我去嘛”
朱厚曾赖在太妃坐椅一侧,攀着太妃的臂膀,屁股扭来扭去的撒着娇。
这模样相当奇怪且诡异,四周侍立的人却是视而不见。
五十来岁的太妃保养极佳,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
杜氏满头乌发,头上布满饰物,脸上也没有几根皱纹,最爱的幼子在一旁撒娇,她不仅不怪,反而满脸笑容。
朱厚曾差不多和朱载墐同年,生的却是比朱载墐俊俏的多,一般的翼善冠,赤罗红袍上绣四条金龙,除了翼善冠有稍许区别外,总体上和朱载墐这亲王相差也是不多。
加上面皮白皙,五官俊俏柔美,论长相朱厚曾可是比朱载墐强的多。
杜太妃是快三十才生了朱厚曾,在大明亲王后妃这个年龄生子简直可以算是老来得子,朱厚曾从小便很得宠,老荣王薨逝后更是无人管束于他,便是养成了异常骄纵跋扈的性格。
只是在杜太妃面前,这位名声极差的贵溪王却是乖巧异常。
“吾儿乖”太妃脸上的笑容甜的能把人齁死,拍了拍老儿子的胳膊之后,杜太妃转过脸来,已经是面如冰霜。
“王长史,”杜太妃看着王文海,颇为冷峻的道:“那朱载墐能出城,为何我的王儿就不可以出去?”
王文海这几天忙着写清单送礼,还在谋算外放脱勾,等荣王被告谋反的事一了结,自己就能脱身离去,哪里愿意理会府中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只是太妃传唤,王文海却不得不来,否则这老妇人上本告他一状,虽然未必免官,也是要惹一身骚。
“臣一会奏禀殿下,由殿下作主便是”向来不负责任的王文海不欲惹麻烦,言语间将黑锅甩的飞起。
杜太妃神色稍缓,不过对王文海还是不假辞色,只是轻轻颔首道:“不必等过一会了,荣王应该快到了。”
“孙臣叩见太妃,给太妃请安”
朱载墐入内后便是看到王文海在,似乎殿中还有不少人,不过久视打量颇为失礼,便是上前几步,向端坐在正中位置的杜氏太妃请安。
进殿之时,朱载墐感觉殿中陈设比自己的寝殿还要豪华很多,杜妃身后是五彩眩目的大理石底座的大插屏,正殿两侧摆着很多极大的箱笼柜子之类,俱是用紫檀或花梨木打制。
两侧搁架上摆着数不尽的器玩奇珍,这些事物陈设,衬托的坐在正中的杜太妃愈发的尊贵非凡。
“起身吧。”正中传来杜氏明显有不满情绪的声音:“荣王你可算是好了,再不来老身这里,老身以为这王府无主,老身也没有你这个孙子了。”
“太妃容禀。”朱载墐感觉自己越生气,脸上就越是毫无表情,当下虽是心头火起,却还是淡淡的道:“孙臣尚未痊愈,太妃这里却是不敢失礼,只能勉强支撑着前来。”
杜太妃一拍椅背,喝道:“荣王真是长进了,阴阳怪气的,你是在说我不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