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傻瓜,你能的,我绝不会因为她,因为所谓王室之名而对你视而不见。”
这一次,青羽未能拒绝他的怀抱,她说出那番话已用尽心力,再也强装不出骄傲与坚强。
“我不能……我不能眼睁睁见到你被人言伤害,不能让你为了我成为众矢之的……”
高子玦一时哑然,心头的抽痛好似涨潮时的浪,一浪高过一浪,每一浪都让他心潮翻覆。
我为妒忌而理智尽失,而她,即便心如刀割,却依旧全心向我。
“所以…所以你便偷偷躲起来,一人担起难过,一人暗里神伤,对吗?”
高子玦眼底的潮意已转化为点点晶莹的水汽。
他伸手托住她的后脑,随即又将头埋得更低了些,贴住她的面颊,轻声问着,满眼疼惜。
“我太没用了……可见你去救她,我便控制不住……
当时只顾着掉眼泪,一不注意,便不慎落了水……
在水下险些合眼之际,我曾见到一束光冲破水面,明明知晓不可能,可我还是贪心地希望那会是你……”
青羽伏在他的怀里,抽泣着倾吐心事,满腹的委屈在此刻终于得以抒发。
高子玦盈于睫尖的泪水陡然滑落,心仿若被人狠命揪起又使力揉|捏践踏一般,让他疼得近乎窒息。
那时,他确实曾瞥见一抹雪青色的身影,可一念之间,他却未游向她。
这一次,他不是她的光了……
“阿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你而后数日皆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是因为那日你问我之时,我未向你吐露实情?”
高子玦的脑海中募地闪过青羽曾在病榻之上问出的那个问题。
青羽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高子玦脑中轰然炸裂,这些时日以来,他二人之间的一切难以言喻的芥蒂终于在此刻得以纾解。
他原是始作俑者,却还不由分说地火上浇油,却还不念后果地出言相伤……
高子玦将她揽得更紧了些,恨不得能将她揉进身体发肤。
“喘不上气了……”
情绪淋漓抒发之后,青羽本就抽噎不断,被高子玦这般相拥,一时呼吸不畅。
高子玦闻言,募地松懈下气力。
谁料就在青羽刚欲尽情汲取新鲜空气之时,却突觉双脚离地,整个人立时悬空。
他将她横抱而起,径直朝府中走去。
“我还没有说原谅你……”
青羽抬眸,注视着高子玦被月光浸染得格外柔和的轮廓。
原本嗔怪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栽入他如水的眼眸。
那是他早已布好的柔情陷阱,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滑过他滚动的喉结,嗓中竟也涌现几分干涩。
马车上那暧昧流转的气氛重临,青羽的心头募地喧哗起来。
“我知晓,所以我在求你原谅,现在,换你听我说。”
高子玦柔声低语,说着还不忘俯身,在她额上印下温热一吻。
青羽的小脸腾地一热,心头的小鹿迈开欢快的舞步,竟有一瞬恍然失神,险些忘记还要听他的解释。
“那日与阿和,皆是做戏,念在是她生辰之面,我才应承了她。
那夜之所以一夜未归,并非伴在她身侧,我那夜去了西市废宅,
西市废宅之事说来话长,日后我会与你详细道来,眼下你只需知晓,此事与异族人和图腾纹身有密切关系。”
高子玦抱着她行走在府中回房的路上,一路无阻,亦无人观望,他走得不疾不徐,语气亦不急不缓。
青羽闻至此处,心猛地一凛,前些时日时不时侵扰她思绪的困惑即刻烟消云散,眼下她的神思唯余一片清明。
“另外,我已向圣上请了与阿和的和离书。
你再给我些时间,我高子玦的妻,惟有你南宫青羽一人。”
青羽方才恢复清明的神思,当即便又渺远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高子玦。
她从未想过他会为自己做到这一步。
“信我。”又是沉声一句。
高子玦垂眸凝望着她,目光坚定,笑意温和。
“嗯。”
青羽对上他的明眸,回以粲然一笑,复又埋进他的怀中。
此刻,他的心跳仍旧沉稳有力,掷地有声。
“现在,可原谅我了吗?”
高子玦身披旖旎月色,眼眸似水,柔声问道。
青羽面带绮光,微微颔首。
阿玦,其实,在我将一切倾吐而出之际,我便知晓自己已然原谅你了。
“可我还不能原谅我自己,所以想做些补偿。”
高子玦笑意忽地加深,眸光燃亮,夹杂着些许意味深长的微光。
“补偿?是何?”
青羽还未从方才的震动之中抽身,并未领会他的深意。
他的唇角斜勾而起,邪肆无比,声音陡然压低,魅惑至极。
“此前,在马车之中,未进行完的事……”
青羽来不及做更多反应,房门已然打开,高子玦大步一迈,便揽着她没入暗色之中。
青羽心绪已乱,目光还未适应突来的黑暗,唇瓣便被他迅速捉住。
一阵难以抵抗的温热逐渐探进、深入又缓缓缠绕……
正当青羽伸手反勾住高子玦的脖颈,欲回应他的深吻之际,房中却传来一阵清晰可闻的异动。
似人声明灭,如鬼语窸窣……